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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摊位上，半下午生意不算多，周香秀许久没见许大庆，这次见着脸上一喜，连忙擦了擦手，让许芯玉忙活着，走上去把许大庆扶过来。
“你的腿看起来好多了，可还好？”
许大庆点点头：“现在也不用吃药了，再过一阵子，就不用双拐了，大夫说我可以开始练习走路，明年能自己慢慢走路。”
本来还以为一辈子不能下床，如今能拄着拐杖，明年还可能不用拐杖就能走。许大庆跟周香秀都不是贪心的人，觉得已经很好了。
许芯言则与段岭许明一起，又去到那家医馆，寻那位赵姓老中医。
“监市那边我已经交了钱，说好了九月开始，那个摊位就是咱们的了。但是前几日中秋，生意淡了很多，也没挣到什么钱。小言，你们这些日子，弄了多少？”
许明颠了颠背篓：“草药都是小言处理好了的，约莫能有二十来斤。”
二十来斤约莫五钱，两边加起来也就一两银子，也还差了不少。
“只剩七天了，如果勤勉些，应该勉强能够……”段岭琢磨着，“大不了把本钱算进去，那几日少卖一点。”
每日二钱银子的本钱，不管用不用得上，周香秀算账之前，都先会把这个本钱拿出来。现在的生意一般，其实每日只需要一钱银子，所以段岭觉得，就算拿出一钱多来，也是可以的。
许芯言可不这么想，换了摊位，第一日哪怕浪费，她也要多做一点。本钱更是不要紧，她这次的药材，都非常好呢。
到了城北医馆，许芯言将那四株难得的药材拿出来，其他的按照正常来算，一共得了五百二十一文钱。这四株，则单独请那姓赵的老中医来看。
赵大夫识得药材，惊讶的问：“这是你们这些日子弄到的？小岭，是你挖的？”
段岭看了眼许芯言，心知这些比较特殊，也不分辩，只是问：“大夫，这些可以卖上价吗？”
“嗯，不错……”赵大夫摸着胡须，满意的点头，“这何首乌这样大，年份不浅，刚巧医馆里也没有了。”
他起身走到里头，唤收药的药童汗青过来：“去跟掌柜的说一声，二十两，其他三种加起来凑个整，一共给三十两。”
三十两？倒是比预期的要多。
许芯言心中高兴，这是一大笔钱，她可以早点搬出来，还能有余钱做很多事情了。
跟在后面的许明听到三十两，整个人都呆住了，草药这么值钱吗？那让段岭在这里做什么吃食啊，他来，换段岭去挖药！
一共得了三十两五钱多银子，段岭将银钱包裹好，一点都不显山露水，还认真作揖谢过赵大夫。
赵大夫更满意了，点头说：“小岭真是不错，得空了还是要看书，将来有机会，还是要走从医这条路才好。”
几人得了钱准备走，却听到旁边诊室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夫，瘫了十三年的，这样针灸也能好吗？”
“人都不带过来，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好？不过都瘫了那么久的，肉都无力了，好了也没啥用。走走走，别妨碍我干活。”
许芯言一愣，那说话的人，不是一路跟着过来的夏铁蛋是谁？他不是说，去给他妹妹买首饰了吗？
“大夫，我是想问问，我瞧着村里一个男人断了腿，现在都能拄着拐行走了，我娘瘫了，但或许能治好不是？您与我说说吧？”
被纠缠的大夫实在没办法，只好说：“针灸有效但不保证好，你若是愿意，下次将你娘带过来我瞧瞧。至于钱，这价钱可不少，但是配药针灸，一次得要三十文，吃的药另算。初期每日都的针灸，连续一个月，之后看病人的情况，慢慢的减。”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得要九钱银子，如果还要吃药，最起码得要一两多，这对于夏铁蛋来说，是太贵了。
就听里头“噗通”一声，夏铁蛋应该是跪下了：“大夫，大夫，您让我做什么都成，什么活儿我都能干，只要能给我娘治病……”
“我就是个坐镇的大夫，需要你给我做什么？你付银子也不是付给我，是付给医馆里头了。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走吧。”
夏铁蛋便没了声音，不多时听得他道歉又道谢，从那诊室出来，见到段岭几人，他愣了愣，勉强扯起笑脸，轻轻叹了口气。
段岭平静的点点头，招呼许芯言离开，但许芯言摇头走过去，问那大夫：“请问，这一套针具有得卖吗？”
那大夫愣怔片刻，看了眼自己的针具，说道：“有卖，但是一般人可不能用，这是银针，扎错了地方要死人的。”
“敢问大夫，多少钱一套？”
大夫皱皱眉，因见着许芯言后面站着赵大夫，他便没有另说，只道：“这一套十五两银子。”
好贵，十五两对于平头百姓，都是一家子一年的开销了。
许芯言福身谢过：“多谢大夫。”
出了医馆，久未说话的夏铁蛋看了许芯言好几眼，忍不住问：“你会医术？我看你上山挖药，你识得药材，会医术对吗？”
许明连忙将妹妹拉开：“就跟着认了几味药，不会。”
夏铁蛋不肯走，拦住许芯言要给她跪下：“我去县城打听，说是有针灸的法子能治瘫子，小言，你会医术的话，能不能帮帮我？只要肯帮我，不管我娘能不能好，我夏铁蛋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许明和段岭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不让他跪下去。
“小言，你敢跑到深山里头采药，一定是有本事的，求求你帮帮我……”
“我帮不了。”许芯言平静的说，“那套针具用起来，至少一个半时辰，我不行。”
然而夏铁蛋更是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真的能救人？需要怎么做？”
一旁的段岭像许芯言投来警告的目光，他知道许芯言不简单，这事情越少知道越好，眼前的夏铁蛋跟他们不熟，万一对她不利怎么办？
但许芯言只是沉沉看着夏铁蛋：“你说，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