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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少一半,许芯言就不用去借太多的银子,而且等年底草药交货,这个钱便能还得上。但若是三千两,许芯言则要背负一千多两的欠银,虽说她也很快就能还清,但能少一点,则更轻松一点。
但是许芯言并不在意:“富玉堂那两家分号的情况,恐怕整个临河州除了我,也没有人会买了。我一定能让他们扭亏为盈,又何必在意这些?再说了,给了温家这样一个大教训,我很高兴,倒是也不必赶尽杀绝。”
“不行。”段岭正色道,“一千五百两银子,对于温家来说,只能解燃眉之急,亏损太大,起码五年内他都没法跟你抗衡。但是如果三千两银子,他不仅可以赔付还可以疏通,情况大大的缓解,明年富玉堂就又可以开业了。”
“富玉堂主店与我们小观园的受众本来就不一样,我没想过要将他全都吞没。两家分号都到了我手中,主店如何我并不在意。”
段岭自是强烈反对的:“许芯言,你要弄清楚,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你总是觉得我养虎为患,但我觉得只要两家分号到手,他连我的对手都算不上了,谈什么养虎为患?如今小观园的规模如何,而他温家又是什么样子的?你还看不清吗?”
许芯言也非常不高兴了,她平日虽说听段岭的话,但是段岭再成熟,也不过十几岁的孩童,而她在现代已经二十多岁了。不论是心智还是生活阅历,都比段岭好得多。
再加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到了临河州这一年多以来,段岭都有些怪怪了。行事也越来越凶狠,不管什么事情,他想要达到的结果,是一家独大,而不是和气生财。
好在许家上下都是温和的人,见两人争论不休,便出来说和。尤其是许明揽住段岭的肩膀,与他一同出去。
“小言就那样一个脾气,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段岭垂眸道:“她不懂……这样下很可能……”
“小岭,不是我说你呀,之前我们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还曾劝过我,说什么人要心性坚定,不能垂头丧气。怎的现在遇到一点事情,你便这样消极了?”
段岭抬头看着许明,张了张嘴,许久才叹一口气,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许明又劝:“做生意起起伏伏是正常的,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小言有小言的想法,但我们可以那个啥……求什么?”
“求同存异。”段岭声量有些低,“我只是担心,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在的话,要怎么才能护住你们。”
“你不在?你要去哪里吗?”
段岭轻笑一声:“没事,这事儿是我想岔了,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呢?何况小言,她也不是个弱不禁风不能经事的人。不过明仔,你是哥哥又是家中长子,好多责任也该承担起来。”
因为还很年幼,而且家中什么事情,都是段岭与许芯言处理的,许明的能力反而格外不突出,跟着随从似的,许芯言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听到段岭这么说,他略有些无奈,却依旧点点头,暗自想着,往后要多跟着刘叔学,总不能什么都依靠小岭和小言两个。
这日争吵过后,许芯言再没有见过段岭。问过一次,说是段岭留在素食堂不肯回来。
“真是莫名其妙。”许芯言也十分不悦,“他喜欢在那儿就在那儿吧。”
大姐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不好?小岭也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这次的想法或许太过激烈了,但他也是担心家里啊。小言,不如你过去将他接回来?”
“让他在素食堂冷静冷静吧,正好小姑和姑父还回不来。”许芯言想一想,撑着头无奈道,“这是叛逆期到了?”
“什么期?”
许芯言也没解释,嘟囔着:“许明不也是叛逆期嘛,人家怎么好好的?”
不过自从花了银钱收购了富玉堂两家分店之后,许芯言是更忙碌了,跟着许大庆大刘,以及其他的主事,要忙着将富玉堂改成小观园。
虽说规模类似,但是小观园与富玉堂的侧重从来都不一样,因此需要改造的地方很多。而且收购得太过紧急,前期工作没有做好,所以暂且也无法开张。
大刘与主事们查过之后,对许大庆道:“年后开张最合适,现在就可以募工人,先去其他店铺培训着,明年直接过来上工。客源也不必太愁,河东闹市区过来用膳住店的不会太少。”
“不过……除了收购的银钱之外,等于要停业三个月,算下来还是亏损的。”
许大庆点点头,他也明白大刘与主事们的意思,今年小观园扩张得太快了些,账面上是一点银钱都没有,欠银都要将近两千两,这可是个大数目。
“没事,我们小观园和医馆开了这么多家,加起来可不止这么点数。”
大刘笑道:“不管出了什么事儿,老爷一向都这么淡定。其实越不怕没钱的人,才会越有钱。”
说笑一番,便各自去忙。许大庆则走到许芯言面前,见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算账,一双眉皱得深深的,活像个大人一般。
许大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替女儿抻平皱起的眉眼,轻声说着:“小言,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那手伸到许芯言面前来,却又缩了回去。许芯言也没有在意,这古人就是注重,女大避父,似乎她穿越伊始,许大庆还抱过她几回,后来一天天长大,许大庆就再不曾与她亲近过。
好在她也不是原主,反倒庆幸这种不亲密。
转眼就到了许光耀要参考的日子了,考试分三场,每场都要考三日。吃住都在考场之上,吃食是自带的干粮和水,休息并不方便,基本上只能带一件宽大的厚衣服,裹着勉强入睡。
这样加起来足足九日,可以说是十分熬人的,身体太差的人,甚至连科考都熬不下去。许光耀第二场,便是因为身体太差,直接在考场上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