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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许芯言最为平和,她坐在桌前,看着许大庆,许明以及大刘,都兴奋的挤在那儿,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不由得无奈摇摇头。
“爹,你们可小心些,莫要掉下去了。”
许明不高兴的回头:“乌鸦嘴不许乱说。”
许芯言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怕三叔名次掉下去,从一甲变成二甲。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约莫九年前的那一次便是,科考第二的才子殿试并不理想,最后只做了二甲第一的传胪。
“我是想,若能置办一桌,替他好好庆贺,那该多好。”周香秀说着,又摇头,“罢了,听你们的,回头若是采青来京城再聚也是一样的。”
许芯言也不是不让许大庆与弟弟相认,只是希望等许光耀一切弄清楚了再说。如今风口浪尖上,不想招惹是非罢了。若一切安定,总要等他从翰林院出来,确认了官职才可,这便要看这两年京城各部官员调任情况了。
短则三五月,长则三年,都是有可能的。
不多时,便听得许明惊呼,便是许芯言也走过去看,果真见着三叔胸前戴着大红花,脊背挺直坐在马背上,前头则有人牵着马匹。
“一,二,三……探花,探花!”许明抚掌笑起来,而许大庆则呆呆看着,竟直接红了眼眶。
许是不想在儿女面前失态,许大庆连忙转身回到桌前,说一句“渴了”便不再过去。
许芯言则打量着今年的中第之人,后面太多她看不过来,便着重看前几名。
状元郎是个将将及冠的,瞧着十分俊朗,前头不少酒楼里,胆大的女儿家,竟然将自己的绣帕荷包什么的,都往状元郎身上扔。
自然难免扔到榜眼与探花身上,榜眼是个四十上的男人,已生了些许白须,眉眼疏松,不仅不在意,还回头冲着那些女郎微笑。
许光耀则态度端正,目不斜视,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觉察一般。
“三叔真是俊朗。”许明得意的说着,“这么看来,若再年轻十岁,可比状元郎还要好看些呢。”
许家别的不说,一个二个,生得都是极其好看的。许光耀又不似许大庆与许二根,他幼时起便没怎么特别吃苦,所以身材较之更为高大魁梧。
若说从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还颇有些不曾见过世面的小气模样,这两年都尽数褪去,留下的那一股沧桑,不仅没有让他容颜减损,反倒是格外有些成熟的儒雅之气。
待得路过许芯言所在的小酒楼,大刘见许明忍不住,便还是轻唤了声:“三爷……”
这一声,让许大庆一震,急急奔过来,巴巴的往楼下看去。
如此嘈杂之地,许光耀竟一下子听到了,他抬头,便与兄长四目相对,旋即目光一亮,露出一丝笑意。
“三叔板着脸时俊朗,笑起来更好看。”
许明的点评,许光耀自然听不到,他笑着冲许大庆点点头,便收回目光,恢复目不斜视的模样,端正着态度,继续前行。
很快见不到踪影,许大庆还在回味刚才的场景,虽说暂且不能相认,但与有荣焉的感觉,还是让他格外高兴。
便扬扬手:“寻个地方,咱们一家子好生吃酒去。”
这家小酒楼不太行,但是今日四处酒楼都高朋满座,好容易才寻到一家,并非是酒楼,而是戏园子。
周香秀便道:“来都来了,点一出戏瞧看也挺好的。”
今日殿试,戏园子里全都是中第的曲目,十分应景。许大庆开怀畅饮,多喝了两边便不省人事。
周香秀有些嗔怪:“多大岁数了,孩子们都在,你还这般……”
大刘笑呵呵说着:“老爷今儿高兴,夫人便莫要拘着他了。夫人小姐也不必担心,自顾好好玩玩便成,我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除了大刘一家子,还有两个婆子也在,的确不必担心,周香秀便也不说什么。
许芯言喝了两盏冷酒,她酒量不太行,便搁了杯盏不再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吹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又觉得腹中不舒服,便起身去溷轩。
头脑,竟也跟着混沌起来。
出溷轩的时候,也不知怎的,险些一头栽倒。幸而一旁奔过来一位女子,稳稳将她扶住。
“芯言,你这是怎的了?饮了酒?”
“左小姐……”许芯言恍恍惚惚,见着是左双琪,刚要谢过她,却又是一愣,“双云?”
是左双琪平日的装扮,但分明是左双云。
许芯言有些愣怔,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吃了点酒不舒服,所以变得迷糊,连人都分不清了。
“嘘……跟我来。”左双云面上有些尴尬,但很快就将许芯言带到旁边一个雅间。
戏园子里的雅间另一侧是空的,正对着下方的戏台,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有时候贵人们不想被人看到,便拉了个纱帘。
这纱帘十分名贵,因它一面看去,仿佛普通的纱帘,能看到外面任何东西。另一面看过去,却朦胧得很,至多只能看到个大概。
这个雅间的纱帘是关上的,雅间内还坐着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
左双云介绍:“她俩是我表妹。”
就这么简单一句,却也没有要多介绍的意思。只让其中大些的表妹,去要了碗醒酒汤来,喂给许芯言饮。
饮过醒酒汤,许芯言果真好多了,谢过左双云便道:“我得要回去了,不然爹娘会着急的。”
但左双云抓住她的手:“芯言……可否帮帮我……”
“你爹娘那儿,我差人说过了,你能不能帮我,不用做什么,就坐在我旁边便可……”
说这话的时候,左双云声音低低的,仿佛怕惊着两个表妹,又似乎在害怕别的东西。她眼里闪着平静的光,却又似乎,又无尽的害怕在里头。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芯言微微蹙眉,但还是坐下来,反手握住左双云的手。刚刚没有觉察,这会儿才感受到,她一直在发抖。
刚巧一曲毕,许是这戏唱得太好了,一时楼上楼下没有什么交谈声,都沉浸在戏曲里头去了。而旁边,则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来。
便是许芯言不太懂,却也一下子听懂,竟是男女交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