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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云家中历代都是读书人，祖辈也都当过官甚至还封过爵，算得上官宦世家，也当得起清贵二字。
沈青云的母亲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所以恨相思说的，沈青云还是相信的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过若是不与你说清楚，怕你也不得心安。”
沈青云微微躬身，“还请姑姑解惑。”
恨相思嗯了一声，示意沈青云坐着听。
三人各自落了座，恨相思这才道：“天下红楼做的是勾栏生意，除了一些修行之人外，更多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都是些苦命之人，有些是别人卖来的，有些是自己走投无路投来的，待到年岁大了，这生意便也做不得了，而这些人，红楼无力供养，只得给一笔银子，放她们自由。
不过都是些弱女子，这些人的下场总算不得多好。”
说着，恨相思微微叹气，崔雅柔也面有哀色。
“可是，这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沈青云疑惑不已。
恨相思笑了笑，道：“你母亲是个心善的人，不仅收留过几人，更是替我们教了她们些自力更生的手艺，好让这些人的下半辈子有了着落。
说来不怕你笑话，天下红楼历经千年，这般简单之事，竟还要你母亲来替我们做，当然，也可能是红楼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些人的下场吧。”
恨相思轻笑道：“不过都是女子，若是忽略了也就罢了，但如今被人提点，我自然也不能视若无睹，故而我特意去找了一趟你母亲，请她为红楼拟定个章程出来，她也确实做得不错，不过多了些花销而已，红楼尚且负担得起。”
“所以，这就是母亲与红楼的纠葛吗？”
“这可不叫纠葛，应该算是恩情吧，提点之恩。”恨相思笑道：“别看我说得简单，好似举手之劳，不过在这破碎洪荒，武林天下的世界，没有几个人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沈青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姑姑说得是，姑姑身为高高在上的红楼之主，肯为下面人着想，这是她们的福气。”
“算我还有些良心吧。”
沈青云闻言笑了笑。
“说来也怪，自从红楼按照你母亲给的章程安排下去，下面的姐妹没了后顾之忧，红楼的营生竟是干得愈加红火起来，到头来一算账，收入竟是还涨了一成”恨相思笑着说道。
这个道理，沈青云就不是很明白了。
“也就是因为此事，当年我留赠你母亲一支红钗作为信物，言明若是需要可寻红楼相助，只是这十多年来，你母亲也未曾向红楼求助过，或许她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助人之人吧。”
沈青云想了想，的确记得母球有一支朱红钗子，样式跟翠娘头上戴的非常相似。
这样想着，恨相思说的，沈青云便相信了大半。
“三年前，我得到消息，沈家满门死于兵荒，我原本以为你也死了，直到前些日子你名声大噪，加上古剑宗之事，我派人查了你底细，这才发现你居然是沈家孤儿”
沈青云勉强笑道：“或是天不亡我，侥幸得以活命。”
恨相思嗯道：“不管怎么说，你活着便好，想必你母亲九泉之下见你为她报仇，应该也能安慰不少。”
“但母亲未必就愿意我变成这个样子。”
说完，三人皆是沉默下来。
半晌，恨相思笑道：“你母亲小我很多岁，我却视之为姐妹，如今沈家只剩下了你，那我便应该算是你的家人，武林的些许风浪，你自不必担心，我会替你解决的。”
“姑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肩上两事，牵涉颇多，若是拖累红楼便不好了。”沈青云摇头。
“你在怪我？”恨相思脸色一变。
“姑姑误会了。”沈青云面色如常，“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人死恩消，姑姑的选择并没错。”
三年前沈家被谢庆带人劫杀，除了沈青云之外无一活口，恨相思自然可以出手报仇，不过这样就会与黑羽皇朝交恶，毕竟当时黑羽皇朝跟胤天皇朝正要开仗，红楼若是牵扯其中，干系颇大，报仇的代价自然也大。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没有任何牵绊的人，冒着得罪黑羽皇朝的风险杀人报仇，其中得失自不必说。
沈青云理解，但若真如恨相思所言他跟自己母亲如何深厚，此仇又如何不报呢？
说来，恨相思出手，多半是知道自己还活着，心中有愧想要弥补。
又或者，是她也别有所图，故做姿态？当然，这种可能还是比较小的，毕竟以沈青云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跟两人相抗，而他也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两人觊觎。
剑神传承？
如今明眼人都知道，沈青云根本就没有什么传承。
可以说，沈青云对红楼根本就是毫无价值。
但即便如此，沈青云心中仍有芥蒂，说不上恨怨，但就是不喜。
恨相思苦笑道：“罢了，你的反应我早有预料，便是顾忌于此，便迟迟未能与你相认，你怪我是应该的。”
“姑姑说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母亲早已经故去了，恩情便也该一笔勾销了，红楼今日也算是出手相助了，我自然铭记心中，姑姑不必介怀。”
沈青云面色平静，起身拱手道：“多谢姑姑解惑，既然事情也说明白了，那我便先告辞了。”
“哎”崔雅柔见沈青云要走，连忙出声想要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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