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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没有实际意义的争论后,穆良伸出手示意章智渊拿出照片来看看。
章智渊摊着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偶然遇见,没来得及拍啊。”
顿了顿,章智渊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谭达,笑道:“他听见我的声音时,特意在匆忙中回头看了过来,表情有点特别,应该是认识你的人。”
谭达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确实认识一些异常之人。”
“可你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啊,和他不是一个量级的。”章智渊兴趣盎然地微倾了身体,凑近谭达认真打量了起来。
“这个,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没法和异常之人相比——我也不懂啊,反正就是这样了。”
章智渊坐正了身体,问道:“那他是你朋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呢,还是仇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谭达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应该算是朋友?我认识的那些异常之人基本都挺好的。”
“除了李木楠。”穆良似是不经意地随口插了一句。而这一句话让谭达情不自禁地一僵。
谭达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冷静下来后,谭达再次询问起那人的外貌特征,依然得不到靠谱的描述。
对此,穆良表示章智渊就是这么不靠谱,让谭达不要抱不该有的期望。章智渊一边表示抗议,一边却提出可以带谭达在身边,这样可以帮助谭达早点和认识的人相聚,也更容易找到李木楠。
“我说,你是准备让这个孩子当任务的诱饵吗?”穆良玩着手中的竹签,似是漫不经心地提出了质疑。
章智渊一脸难过,悲痛地说:“不是吧小老大,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吗?我这不是在合理采用高效方案吗!”
两人对视了一番后,穆良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章智渊做的事情向来是比较安全的,加上章智渊的异能,通常情况下都是足够保护谭达的,而若谭达在他身边,无论是对于新出现的人还是李木楠,肯定是更好寻得的。不过,穆良还是拿出了一个小吊坠给谭达,让谭达随身佩戴。必要的时候,这个吊坠是可以保谭达一命的。
“这种宝贝都舍得拿出来啊,我要了这么久都不愿送我。”章智渊一脸艳羡之色。
穆良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悠悠道:“给你太浪费了。保护好谭达,你自己怎样都不打紧,别让他伤着了。”
章智渊啧啧有声,口上调侃着穆良,眼中却是带着几丝凝重,知道穆良心中的那道坎还是没有过去。
谭达不知道穆良为何会如此强调自己的安全问题,同时也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毕竟,这种声音的主人,在过去几年里都是对自己充满恶意的,而在这里,它的主人从自己过来这边起,就对自己充满了保护欲。按理说,谭达应该如同其他被卷入的人一样,被安置到那所住所里,可穆良却是选择了将他留在执行队,使得谭达的身影基本在他们执行队成员的视线范围内。
谭达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但又感觉到问这个原由可能会比较唐突,只能把好奇心收起来。可是,不便于问穆良的话,问问章智渊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于是,第二天谭达在随章智渊外出的时候,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章智渊看了看旁边比自己矮了一截的人,微笑道:“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个好人。”
谭达不由得面露不悦之色,这回答实在是太敷衍了。但章智渊并不在意他的情绪,微笑着带他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谭达在一边静静等待着,而章智渊则熟稔地和店里的咖啡师交流了起来。他们的交流似乎很奇怪,有些亲昵又似乎在针锋相对,是谭达看不懂的,好在谭达也不在意他们在交流些什么。
谭达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四散在了周围,过了片刻便被一对约会的男女吸引了目光,他们在一阵低语后都笑得很开心,应该是分享给了彼此什么快乐的事情。很快,他又被一个奋力敲击着键盘的人吸引了目光,那人神态有些焦急,带着的耳机在闪着,口上也在殷勤地低声应答着,应该是在回应谁的吩咐。谭达看了看那人手边的咖啡杯,怀疑这人压根没来得及碰它。原来不管到了哪个世界,人生都是这般千姿百态。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谭达尚且还在感叹着的时候,被章智渊拉回了思绪,只是笑着回应“没什么”。
章智渊看了看谭达面前没有碰过的咖啡,径直坐在了对面位置,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过了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微笑道:“看来你对这个不感兴趣,介意送我吗?”
谭达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无所谓道:“随你啊,正好不会浪费了。”
章智渊搅弄着咖啡,对谭达眨了眨眼,说道:“我要偷懒这一杯咖啡的时间,你要帮我保密哟。”
“我觉得你的同事们都懂的,只是放任你偷懒而已,”谭达支着脑袋,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
章智渊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些骄傲的神色:“那是,在你来之前我可是咱们部门的团宠哟,我说什么他们都愿意信。”
谭达忍不住笑出了声,点着头应道:“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他看出来了,章智渊是一个各方面都超出自信范畴的人,通俗点来说,是一个比较自恋的人,但同时,章智渊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本。无论是从他自己拥有的长相、头脑、异能来看,还是从周围人给的回馈来看,章智渊都是可以自恋的那种人。
“我有种感觉,你本应该比现在更明媚才对,应该不差于我。可现在,你身上却缠了些晦暗的东西。”章智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探索与疼惜。
谭达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初三之前,他也以为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明媚,可能会有一些烦恼,但总体而言会是美满幸福的。
“没事儿,我们帮你甩掉它们就是了。”章智渊含着笑意这般说着,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引得谭达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