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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迟疑之下,李木楠走上前蹲了下去,伸手探了探谭达的鼻息,在认真观察了一阵谭达的状态后,终是长出了口气——这段奇诡的异界之旅,终是结束了。
又想起了什么,李木楠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看,然后彻底地放下了悬着的心。一切都如同亚生所说的那样,他们什么都还没耽误,所有的担忧在此刻便彻底没了。思及此,李木楠顿觉一身轻松,此刻再看向谭达的时候,便也有了兴致思索接下来要不要逗逗谭达。
并没有过多久,一个黑影从隔壁楼顶直接跳了过来,并很快锁定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快速靠了过来。
李木楠早有预料,站了起来,饶有兴致道:“我猜到你应该是会寻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快不行啊,事关他的生死。”杨然一边回答着,一边径自查看起谭达的情况,确认谭达无碍后才松了口气,站起来打量起李木楠来。
“还有事吗?”李木楠明知故问。
杨然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发问:“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在执行队的人动手不久后,在一道如水涟漪扫过众人后,谭达几人便消失了,很快液灵几人也消失了,徒留杨然和执行队其他人面面相觑。杨然他们自是很快明白了,消失的人应该是进入了某个空间,但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消失的人,无法得知消失众人的情况如何,只能干着急。
李木楠没有立刻回答,低低叹了口气,有些嫌弃地脱掉了从异世界带过来的外套后,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才道:“还是自己的世界更好,对吧?”
杨然也早已脱了外套拿在手里,他倒不是嫌弃这来自异世界的产物,而是单纯有点热。即使现在是凌晨,但澜城七月的气温终是低不到需要穿着厚外套的地步。
在杨然的再次追问下,李木楠在心情大好的情况下,竟也有了耐心去讲述一些众人在苍白空间中的大概经历,也将亚生之后匆忙告知他的事情分享给了杨然。
异界的时间流逝自李木楠也进入异界起,便是这个世界的百倍,所以虽然他们在异界待了二十多天,但这里实际才过去六个多小时,他们不用担心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否失踪、消失太久这种问题。
当初一起卷入那个世界的人,无论是否存活也都回来了,但是,遭遇意外的人会忘掉异界的一切,并在不确定的时间里灵魂枯寂而成为类似植物人的状态——这很可悲,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而谭达很幸运,被亚生强行庇护着,不会消耗生命之力,但依然会忘掉在异界的一切。
这场异界之旅,对于李木楠、杨然等人来说,如同一场诡异而真实的梦;对于客死异界的人来说,是一场燃烧了生命却记不住的梦魇;对于谭达来说,则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杨然低垂着眼眸看着谭达,感叹道:“所以,他还是死过了一次。”在异界初次重逢后,他还庆幸过幸好发生了两界相连这种奇事,让章智渊他们救了谭达,使得谭达免了一场死劫。却不曾想,在他无法接触的空间里,谭达还是应了一场死劫。
“是啊,不过命还挺大的,死了一次还能活着,真好。”李木楠神色不明地跟着感叹了起来。
在短暂的沉默后,杨然问:“你还会伤害他不?”杨然问得很淡然,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李木楠摇了摇头,回道:“不会了。”
过了好一会儿,杨然爽快地开口:“行。我要送他回去休息了,你随意。”
“你知道他家在哪?”李木楠有些吃惊,暗想这两人的关系有这么好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杨然。他们约见过几次,所以杨然是知道谭达所住的小区的,但不知道谭达家具体的房号。
杨然不知道,李木楠却是很清楚。于是,两个人一起将昏睡中的谭达送回了家。
待到了谭达家里,谭达依然睡得香甜,引得两人一阵面面相觑。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木楠又突然转身走了回去,盯着谭达突然笑得诡异,瘆人道:“这些东西还在他身上不妥啊!”言罢,李木楠直接动手脱起了谭达的围巾、外套。原本李木楠只是准备简单粗暴地脱了拿走了事的,但对上杨然那有几分危险的眼神后,干咳着摸索了起来,辨别了谭达两个世界的物品后,留下了谭达这个世界的东西。
做好一切后,李木楠很认真地提议:“要不还是将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吧?”
杨然疑惑不已:“需要这么夸张?”
“既然他不会记得,就让他不要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啊。否则,以他的智力程度可能会想破脑袋的。”李木楠说得煞有介事。
杨然暗暗汗颜,虽然李木楠说的话损了点,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还是开口调侃道:“那你得找回那天你们见面时他穿的衣服。”
李木楠居然真的愣了神,有些苦恼了起来:“这难办了,应该是被他换在异世界了,唉,没法做最完美的掩盖了。”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替谭达换掉了衣服。末了,杨然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道:“其它痕迹要不要也处理一下呢?他可是应了你的邀哦。”
李木楠将包成一团的异世界的东西甩了甩,温柔笑道:“不了,既然做不到完美了,那就留下些痕迹吧,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察觉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在回家之后,李木楠换下了所有来自异世界的东西,并在无人的角落里,亲手将异世界的东西烧了个干净。火团燃烧的全程都在一边候着,不曾离开半步,直到那些东西全都化为了灰烬。
而谭达的忘记比李木楠和杨然想象的还要干净,不仅完全不记得异世界的一切,甚至连去翠云苑赴约一事都在潜意识影响下莫名被他忽略了,以至于他稀里糊涂地过了几天后,便彻底地将这些事抛却在了记忆深处。当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