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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海乖巧，见母亲向厨房使眼色，就往那个房里去。看到父亲，顾不上厨房地面散着柴草，就腾地跪下。“爹，不孝儿回来了。”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父亲南国再生他气，此时也没了，但是只是看了一眼：“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跪下？”
程蝶海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埋着头不敢起。
“堂屋生了火盆，你去烤烤火吧。”南国只好补充一句。
程蝶海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起来。“爹，让我烧火吧。”
南国这才正儿八经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看你穿的，是烧火的料吗？去吧，等着吃中饭吧。”
程蝶海只好作罢，出来，母亲那里已经把段小海迎进堂屋。她梦看段小海，也吓了一跳，听程仙湖说是程蝶海的朋友，心里还在纳闷。段小海已经感到拘束，只是傻傻笑。看到程蝶海出来，就起身。程仙湖招呼他只管坐，他只好尴尬地说道：“还没有向叔叔问好呢。”
程仙湖这才反应过来。段小海也就向几位长辈欠欠身，表示失陪，要出门程蝶海恰好进来，他连忙拉了程蝶海，说道：“我还没有向叔叔问好，你来指引。”
说话时，手狠狠地捏了程蝶海臂膀，程蝶海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感到拘束了。连忙带他过厨房。
“不是让你在堂屋待着吗？”南国头也不回说道。
“叔叔好，小侄向你问好。”段小海格外局促，感到这里乡风浓厚，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打招呼。
南国这才扭头看，见程蝶海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心里也是一愣。
“爹，这是我在商都认识的朋友，这些年都是他帮衬许多，是我的好哥们，过来看看我们农村的风情。”程蝶海连忙介绍。
南国也显得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欢迎来，快去堂屋坐。”说着摊手前面引路，招呼段小海去堂屋坐。
程仙湖很懂事，也就过厨房烧火。
乡下人男的主外，有外人来，自然要出来待客。堂屋的火盆已经闪出明火，房间顿时暖烘烘的。南国招待段小海坐，段小海更是拘束。待坐下来，一圈人都看着他，他们心里还在惊讶，这世间哪里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啊？原来，程蝶海之前还有个哥哥，可是没有满月都夭折了，孩子也叫海，所以老奶年龄大了，迷信，又记性不好，想着是程蝶海出去把哥哥找了回来。
可是待一番嘘寒问暖，聊多了，段小海才感到自然，感到他们都很亲切。偶尔与程蝶海四目相接，也就露出会心的笑容。他想起了家里的爷爷，想起父母，他们遇了程蝶海也一定会这样，这样想，他感到很贴心，忽然后悔以前没有和父母多待，没有这么亲热地谈过话。
第二天，段小海早早醒来。有电热毯，还有火盆，所以房间一点也不寒冷。他有奇怪的感觉袭在心头，似乎什么在呼唤他。他起来，径直走到窗前。窗玻璃外面结了霜花，但是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他开了窗，就有大块的雪块跌落房间，他往外看，一下子惊呆了，随后喜悦起来。昨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大雪，此时待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后的丘陵、山峦都是银妆素裹。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开阔的雪景，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提拉着棉拖鞋就往程蝶海的房间去，他穿过二楼的堂屋，径直推门进了程蝶海的房间。
程蝶海还在睡着。昨晚一家人在一起聊着别后的情景，先是商都的，只是关于他的故事实在没啥好说，只好简单地说打工，说酒店，其他的没有编造的必要。家里人也不在乎他干什么，好好地回来就好。后来妹妹程仙湖看出哥哥的尴尬，就岔开话题，说村里人的是非，说自从你走后，寄回家里第一笔钱，村里人都开始出外打工了。后来再说山村的变化，自家盖的第一座楼，随后四下都开始盖。说到盖房子的时候，父亲例外插了好多话，说别人家都是模仿着自家的样式来盖的，你出去看看，大家的楼房样式大同小异。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