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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进屋，狗就吠起来。程蝶海连忙拉过段小海，让他躲在身后。山里人家家都养狗，人烟少，养个狗可以看家护院。
“南斌，在家吗？”程蝶海喊道。
很快就有人迎了出来。借着门楼的灯光，看到是女人，程蝶海约莫是斌的妻子，就问道：“是嫂子吗？”
那女人乖巧，山里这两天都在谈论某某家的儿子回来了，所以一猜就知道是谁。“是湖她哥吧，快进来。”
程蝶海有意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白雪映着电灯光，女人很秀美娇柔，嘴角的笑容很甜。程蝶海点点头，就招呼段小海进去。还没有进屋，就嗅到烟草的味道，还听到噪杂的声音，感觉里面的人很多。程蝶海有点后悔，不想看到太多的人，但是已经到了门前，说啥也要进去一下。
果真，十多人围着方桌在砸金花聚赌。山里很少有娱乐项目，电视收到的节目又少，平时农家人闲了也就喜欢打个牌九或是升级，只是这些年外出打工的多了，手里有了钱，逢年过节都会有人聚赌。虽然赌资很小，但是用砸金花这种形式赌博一晚上可能也会输上一两千。砸金花一些地方叫吹大气，跟周润发演赌神时玩的那一种差不多，只是不是五张牌而是三张牌来赌大小。
段小海平时不吸烟，所以一进屋就咳嗽几下。
斌正在玩牌，他是庄稼，所以刚才顾不上出来迎接程蝶海。此时看到程蝶海，就爽朗地笑道：“兄弟，要不要也来几把？”
程蝶海摇了摇头，付之微笑。看了下，好几个人都认识，也有几个年轻，一时想不起谁。有人向程蝶海打招呼，程蝶海也客气地敷衍，斌的妻子端水过来。程蝶海连忙说谢谢，随后接过茶水给段小海。段小海也是礼貌地接过，没有喝。
斌有一搭没一搭跟程蝶海说话，嘴巴上说着，手却没有停下来，把牌发得飞快。一派过去，有人已经输了一百多。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有了钱，扔下一张百元票子都没有见谁心疼或是骂娘，继续玩。斌趁空档扔烟给程蝶海，速度就像他发牌。程蝶海虽没有在意，但是还是一手接过卷烟，只是段小海没有接住，卷烟掉在地上。段小海不好意思，弯腰要捡。斌却问道：“那是林表兄？”
“不是，是朋友，过来看看我们乡下的风景年俗。”程蝶海有个姨表叫林，小时候也多来玩，所以斌也知道，看段小海跟程蝶海像，也就认为是他呢。
“哦，这样啊。”斌不在意，继续发牌。
程蝶海点了烟，抽了几口，感到没意思，就从斌说：“你们继续玩，我们外面再走走。”
斌这才感到冷落了程蝶海，可是也没有空来招呼，只好回笑：“那好，改天我让你嫂子炒菜招呼你喝酒。”
程蝶海不计较，乡下人都就这样，没什么好计较的。程蝶海和段小海就出来，斌的妻子送他们，嘴上还说怎么不多坐一会。
等走进树林，程蝶海说道：“我听妹妹说，斌的老婆很厉害，人长得漂亮，斌很迁就她，而她瞧不起婆婆，把斌的母亲都逼疯了。”
“是吗？”段小海刚才没有太注意那个女人。
“唉，乡下老人都靠子女养老，子女不孝，那就很可怜了。”程蝶海说着叹口气，隔了十多年回来，物非人非，许多都一去不回了。
两人无声地走在树林间，好一会段小海问道：“还去别家吗？”
“不去了，刚才都遇到好几个熟人，都不知道怎样沟通了。”程蝶海心情有点抑郁。
“估计也是这样打牌吧。”段小海不喜欢这里的民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脚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地。没有往回走，都往林深处。忽然，走在前面的程蝶海跌落下去，段小海跟着也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