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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午一边和导师扯,一边家里网又一直崩溃,给我弄崩溃了。感谢大家的指正!
有两个坚决不透露自己姓名的少年引路,杜英三人转过少陵,再沿着一条几乎湮没在荒草中的小路向南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一座远离官道的坞堡。
坞堡并不是很大,但是深壕高墙,一看就知道建设这座坞堡的人应该是精通于军事的。
坞堡门打开,一队手持兵刃的士卒——可能称之为持械村民更加贴切一些,毕竟他们虽然衣衫整齐,但是身上没有一片铁甲,手中的兵刃更是五花八门,一看就是战时为兵、平时为农的坞堡百姓。
当然坞堡之中也可能还有别的战兵,不然的话凭借这些说一句乌合之众都不为过的村民百姓,一个坞堡是不可能在乱世之中存活太长时间的。只不过现在他们看到杜英等人不过只是三个书生罢了,因此并不想过早的暴露实力。
“你们是什么人?”村民们把那两个少年护在身后,警惕的问道。
杜英当即上前拱手:“敢问此处可是杜陵杜氏所属,少陵坞堡?”
“杜氏?”村民们顿时皱眉,其中两人更是已经握紧了刀。
王猛和任群同时向前一步。
这些人到底是并不知道杜氏的存在还是说他们真的和杜氏有关系,只不过现在并不知道应不应该在外人面前直接坦陈出来。
毕竟杜氏主脉现在在凉州,可是秦国的敌人,所以暴露出来自己和杜氏有关系,很有可能直接惹祸上身。
王猛虽然很想吐槽自家师弟这样是不是有些冒险,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开门见山、坦陈来意的话,只会让人家更加怀疑。毕竟这年头不会有什么人没事在荒野上乱晃。
“怎么回事?”一名老人越众而出,皱眉说道。
“堡主,他们有兵刃。”旁边的一名村民提醒道。
“无妨。”老人摆了摆手,打量着杜英,淡淡说道,“老夫看几位年纪轻轻而仪表端正,当非俗人,不知道是路过此地想要借宿还是只是误入?”
“堡主,他们跟两个小子说的是借宿,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就把人带来了。”一名中年汉子应该是那两个少年的长辈甚至父亲,在一边带有愧色的说道,“属下教导无方,还请堡主责罚。”
“这个以后再说。”老人眯了眯眼,依旧看向杜英。
他刚才的话里非常清楚,来了,要么是借宿,要么是误入,只能做出一个选择,至少他是不会正面回答杜英刚才这个问题的。
王猛刚想要说“借宿”,现在天色已晚,至少先进去再说,有什么话也都可以说清楚。
乱世之中,各处坞堡村寨自成一体,但是绝对不是变成一个个的强盗老巢,绝大多数都是本地豪强组织村民自守罢了。因此这些坞堡往往还是比较热情好客的,杀人越货这种事应该做不出来,更何况杜英他们三个一看就没有带什么东西。
杜英却抢在王猛前面,直接说道:“在下京兆杜氏嫡脉后人杜英,家祖同家父,皆为凉州刺史府长史。此次前来寻找杜氏于少陵的遗民,寻到此处,因此恳请老先生赐教。此是家父书信,还请老先生过目。”
说着,杜英就从怀里掏出来家书,向前一伸。
老人不由得眯了眯眼。
旁边的村民们从原来的紧张之中更多了几分惊讶。
王猛和任群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杜英这明显有赌的成分,假如赌赢了,万事大吉;赌输了,那抱歉,明天他们三个就有可能一起蹲在长安的大牢中,还得挂上“凉州细作”的罪名,要么充军,要么被砍了脑袋,就要看朝廷怎么想了。
老人举起手,王猛等人的心自然也跟着一下子提起来。
反倒是杜英,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村民们缓缓退下。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对杜英拱了拱手:“杜氏家臣殷存,见过少主。”
紧接着,他双手接过来家书,只是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颔首说道:“确是家主笔迹。”
说罢,便直接还给杜英。
王猛和任群脸上都露出喜色。
而杜英,又何尝不是长舒一口气,他还礼之后,上前扶起来老人:“家父信中曾告诉晚辈,少陵家业,皆在殷氏护卫之下。殷家叔爷,算是族中长辈,当祖辈礼节待之。”
殷存便是当年杜预收养的孩子之后,算年纪,实际上比杜明大、比杜耽小,本来就卡在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因此怎么称呼实际上都能够解释的过去。只不过杜预当年把殷存的父亲当自己的孩子抚养,因此假如尊重杜预的意思,殷存的确要比杜明年长一辈。
当然了,为了获得殷存的支持,杜明并不介意给自己平白多一个叔父,所以专门跟杜英强调要以祖辈礼节待之以示尊重。
殷存打量着杜英,不由得感慨道:“属下年少的时候曾经见过家主,今日得见少主,本就觉得和家主有几分相像,却不敢相认,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少家主前来。我们这些少陵遗民,困守祖业经年,终于等到本家人来了。”
杜英含笑点头。
殷存这句话自然只是为了客气罢了。杜英才不相信这老爷子的记忆力能够好到记得几十年前杜明长什么样子,尤其还是年少时候的样子,然后再和杜英对上号。
而殷存后面的话自然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杜氏的遗民,守着这一份家业这么多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们来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忽略了我们这些年的辛苦,怎么也得保证我们的话语权。
至于殷存深层次上的意思,是保证话语权还是不能抢夺话语权,恐怕还得两说。
至少现在当着杜英的面,他不能把话说的太生硬了,甚至相反,还得客客气气的,甚至热泪盈眶都行。
毕竟殷存现在还不知道杜英的底细,谁知道这位少主是怎么冒出来的,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既然知道少陵的这件事,就必然和杜氏,而且是杜氏嫡脉有脱不开的干系。
因此谨慎一点、摆明自己犹然心念杜氏的态度,并非坏处。
一切尚且可等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做变化。
而假如上来就对杜英冷眼相待,那且不说周围村民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万一杜英背后真的还站着什么大势力的话,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