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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血脉亲情使然，燕珂下意识开口唤了声：“姑奶奶。”
太后转过身来，看见燕珂，神情有片刻恍惚：“这是我的娇娇？”
老嬷嬷忙道：“这是王爷的长女，镇北王府的郡主。”
太后叹道：“怎跟我的娇娇长得长得那般像。”
她向着燕珂伸出手：“好孩子，快过来叫姑奶奶好生瞧瞧。”
燕珂虽不知太后口中的娇娇是谁，但也聪明地没在此时开口询问，只乖顺上前坐在了太后身旁。
太后细细端详燕珂的脸，眼中翻涌起太多复杂的情绪，止不住地揩泪：“在京城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只是西北更自在些。”燕珂答。
明明是十多年没见过的亲人，燕珂甚至对这位燕家姑奶奶半点印象也没有，可就是觉得亲近，连带说话也没什么距离感。
太后一边拭泪一边点头：“自在好，你瞧着这宫墙虽好看，可一层又一层的，能把人困死在里头。”
雪下得大，宫墙墙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仿佛曾经容颜妍丽的美人也在岁月之中白了头。
太后目光扫过宫墙，眼中多了些惘然：“这辈子在这宫墙之内，着华衣羽裳也好，穿素衣布衫也罢，都是做笼中鸟。咱们燕家女儿，就不适合这囚笼一般的宫阙，珂丫头，你明白姑奶奶的话吗？”
“我明白的。”
……
送燕珂出永寿宫的时候，老嬷嬷不等燕珂问，便给她解释道：“太后娘娘口中的娇娇，是娘娘膝下那位早夭的公主。”
老嬷嬷这么一说，燕珂便知晓了。
太后当年生下太子后，还曾得过一个小公主，只不过小公主三岁时跌进御花园的荷塘没了。
这些事太过久远，燕珂也是偶尔听她父王母妃说起过。
那位小公主若还在，论年岁当跟燕珂父王差不多。
燕珂心口有些重，太后这大半生，确实是苦过来的。
出宫之后，燕珂乘的就是燕家自己的马车，她进宫路上遇刺的消息一早就传回了燕府，荆姨当即另派了一辆马车来宫门处等着。
一路上燕珂都很沉默，云雀还以为是燕珂在宫中被人为难了，问：“郡主似有烦心事。”
燕珂摇了一下头：“见了姑奶奶，有些替姑奶奶难受罢了。”
她心中烦闷掀开车帘想吹吹冷风，这才发现大街上都已经积下指厚的一层雪，马车跑过的地方，留下两排深深的车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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