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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连窗外的风声也停息,阳光悄然离去,天地里恍惚只有这柄孤零零的剑是明晰的。
怀谷方丈捻动着佛珠:“既如此,季小友该是入了心魔境,老僧免不了要做这个恶人,将季小友带回大慈悲寺一趟了。”
他虚虚地结了张天罗地网。
金光流淌的天罗之网,连昔年碧落洲最嗜杀的妖兽都能镇压,可是刚一触到那剑尖,却停住了。
季识逍只用了一招万骨枯之剑,枯寂之意与佛光涤荡骤然撞在一起,佛门之网恍如枯叶带着不可逆转之势飘落。
岑宗主的笑容也消失了,沉声道:“我还从未见过万骨枯一剑能练至这这种境界的人。”
连常川大笑道:“怀谷方丈,你刚刚的天罗地网实在太过温柔,看我来!”
他手里的拂尘乍然出手,身形也似鬼魅一样飘过去,招式虽是正统一道,可却正是朝着季识逍的灵台去的。
连常川想着,若在此伤了季识逍的灵台,那也可以说是一时情急。
可这一招却也扑了空,他同季识逍过了二十余招,最后一招总算是将这归雪的小子定在了原地。
明明身上旧伤已经崩裂,又有血流出来,连灵力好像也不剩下多少。季识逍还是举起了剑,这看起来该是他能使出的最后一剑了。
剑非名剑,持剑者也非名家,可是剑尖的血却一样艳丽。
被这样的剑指着,连常川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他许久没有这种心惊感,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二十年前同一位魔道高手过招之时。
山穷水尽之时,总不会真有惊世一剑吧。
——这最后一招,是他们三人都未曾见过的剑法,恍如有急雨而来,连风里也飘满了凉意。
岑宗主道:“季识逍,你看清眼前之人是谁,该用不得这样的剑法……“
剑出之时,好似有飘渺的水自悬崖峭壁而下,此为不可抵挡之势,霎时溅起许多冰凉的水珠,然而此时剑光过处,溅起的是血。
连常川凝视着自己身上的伤,比起疼痛更不可置信的是,他竟然被这样一位修士,这样一位修行不过二十年的修士给伤了!
这一场比赛既然已经输了,那乌梦榆的十派会武之旅当也就结束了。
她只短暂的悲伤了一会,回到千里还珠楼后,只想休息一会,等到傍晚时分同好友们去喝酒。
但千里还珠楼的气氛却有点奇怪,静悄悄的,除却风声外再无别的声响。
听风呆呆地立在房檐之上,见到乌梦榆仿佛要热泪盈眶了一般,扑腾着翅膀就飞下来:“小乌,你可算回来了,小季房里乌压压围了一大群人,好像那个幻海阁的很凶的长老也来了……”
乌梦榆一惊:“他们有完没完啊?它幻海阁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吗?”
她提起脚步,本来打算去季识逍那里看看,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又收了回来:“我不去,反正帮他也没讨个好,那就他自己应对吧。”
她拐个弯,往自己的小院落去了。
听风还在嚷嚷着:“真不去啊小乌,哎那行,那我去看着吧,不过我这麻雀实在人微言轻啊。”
它很是落了两地麻雀的眼泪。
乌梦榆刚走出三步,“砰“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她回过头,只看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贯穿了整座高楼,看起来那样近……可剑光似乎一直到天际才渐渐消隐,又那样遥远。
这样的剑意……春江花月夜,乌梦榆心里打了颤,她绝不会认错的。
千里还珠楼里会用春江花月夜的人,除了她,就只有一个人。
听风连忙趴在乌梦榆头上,道:“这千里还珠楼可是有蓬莱阵法加持的,寻常剑法根本破不了阵的,这一剑竟然将防御阵都穿透了……“
等她们一人一雀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大慈悲寺的怀谷方丈,蓬莱的岑宗主,同幻海阁的连常川长老站在一起,手里正结着一副法印。
那法印看起来犹如菩提印记,金光虽淡但却隐隐流动的灵力里,却像肃杀如冬雪的威力。
而这一法印对着的对象……正是季识逍。
只是他情况看起来却不太对劲,右手手腕已伤,是左手持剑,身上沾着血,不知是还没有痊愈的旧伤,还是……新添的伤。
他将剑插|在地上,勉力地支持着身躯,血一滴一滴的沿着剑身往下流,头向下垂着连面容也看不清。
乌梦榆:“我爹我娘呢?“
听风也很着急:“他们都在负责十派会武第一关比试之事,师兄师姐们也还没比完,现在千里还珠楼里空空荡荡的。“
乌梦榆告诉自己,她爹娘看到这剑光一定会回千里还珠楼的,她只要拖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三位前辈来我归雪拜访,可是昨日审判台上还没有说清楚?”
她将所有的法宝祭出来,朝那逐渐成形的法印先试探着使了一剑,可这一剑过去,法印岿然不同。
怀谷方丈道:“小友不可如此,我等只是想用菩提印将季小友暂且困住而已,绝不会伤他性命的。”
乌梦榆信得过怀谷方丈,却信不过这幻海阁的长老,他本就对季识逍恨之入骨,再加之昨日的审判台上被落了面子。
他若是下暗手,季识逍即使能保住性命,但若是伤了修为之根基,也是一件痛事。
乌梦榆一咬牙,祭出自己的诸多法宝,身法飘动至季识逍身前,道:“各位前辈,不知道我归学的弟子又得罪了你们什么,有什么话,等我归雪的长辈回来了,再行商议也不迟……”
岑宗主面色一变,道:“你快闪开,怀谷方丈刚刚来此处,让季识逍过‘佛道难’,哪能想到他第一关都未能过去,现下已入心魔之境,该是谁也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