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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允初一拿起画笔便沉浸其中。
见她这么快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甚至有了创作欲望，姜瓷为她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担心。
她忍不住叮嘱道：“别熬太晚，画完记得早点休息。”
虽然她知道程允初这一画很有可能要到明天早上……
程允初手上动作不停，抽空回：“放心吧瓷姐姐，晚安。”
说完她又是刷刷几笔，中景处的几棵硕大的树木轮廓被勾勒出来。
见她这副灵感爆棚的模样，姜瓷也不再打扰，悄悄退出画室。
姜瓷回到卧室，睡前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扫了一眼，才发现内部群几分钟前有人艾特了她。
night：【报告老大，你送回来的药剂总部实验室已经收到，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请老大放心。】
威尔的消息紧跟在下面。
【辛苦小瓷，没想到药剂这么快便完成送了过来。你放心，你母亲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之后解完毒应该就不会再出现神经系统错乱的问题了。】
姜瓷明白威尔是想安慰自己，可不知为何，她一想到母亲马上解完毒恢复神智，开心之外，总有些莫名的紧张和担心。
她们母女虽然朝夕相处了很多年，但这些年来，母亲神志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
别说姜瓷了，只怕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甚清楚。
对于母亲来说，恢复神智犹如新生。
可新生以后迎来的，又是崭新的母女关系。
姜瓷犹豫着，私信威尔：【威尔叔叔，你说……妈妈清醒之后，会接受我吗？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妈妈是因为……才生下的我，她会不会恨我，视我为耻辱呢？】
【她会不会……不愿意再见我？】
威尔从她的字句中感受到了她的挣扎和担忧，无奈叹了口气，安慰：【不要多想，小瓷，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论你的身世究竟如何，你母亲终究还是选择将你生了下来，说明她应该是接受了你的。】
【不管怎样，我会好好安抚你的母亲，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为未来的事情提前担忧，照顾好自己。】
望着威尔发来的消息，姜瓷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关掉手机，姜瓷烦躁地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洁白干净的天花板。
突然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块污渍。
如果将妈妈的人生比作这片天花板，那么她大概就是上面最大，最难看，最挥之不去的污点。
而造成这片污点出现的元凶，就是她那素未谋面，卑鄙龌龊的生父。
她咬牙切齿，恨意迸发，一把抓起手边的抱枕，狠狠地朝头顶这片天花板砸去。
“为什么我的身上流淌着这样恶心之人的血？狗男人，去死！”
姜瓷发泄般地大吼。
吼完又有一丝隐秘的庆幸。
幸亏她没有遗传这人的卑鄙和恶心，否则只怕就连大宝和小宝也会很受影响。
想到这，姜瓷忽而记起自己睡前还没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过。
正要起身过去，房门忽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