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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进沙漠的指路人可是说了，沙漠里的蛇都是有毒的。
裴聿虽然武功高强，但这会儿赤手空拳，万一要是哪里被咬了，在这儿可就得等死了。
顾凉关心则乱，上前拉起裴聿的胳膊，撸了袖子反复查看。
裴聿被她的动作惊到，一时间忘了反抗。
直到确认安然无恙，顾凉长舒了一口气，“好险……”
她甫一抬头，对上裴聿晦涩的视线，脸色爆红。
连忙退开，“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被、咬伤……”
“我知道。”
裴聿看似镇定的打断了她磕巴的解释，同手同脚走向架起的火堆。
他熟练的在行囊里摸出匕首，去掉蛇头和毒腺，将蛇身斩断串在树枝上，慢慢炙烤。
香味蔓延开，顾凉咽了口口水，捂住肚子，轻手轻脚的从行囊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饼子。
“过来。”
一口还没咬下去，身后便响起裴聿的声音。
顾凉转过头，眼神迷茫，“你吃吧，我今天没走几步路，吃半块饼就好了。”
她本来就算是裴聿的累赘了。
在原来的队伍里她或许还能看舆图引路，可裴聿自己会看，就算把自己丢在半路，裴聿依然能找到北漠旧址。
顾凉没有白占便宜的脸皮，就连裴聿行囊里的干饼，她也只掰了一小块，还没自己巴掌大。
火光下，裴聿的表情忽然有些沉。
蓦地，他拿起烤好的蛇肉走上前，强硬地塞进顾凉手中，然后抢走了她手里的干饼。
“吃饱才有力气赶路。还是说因为是我带回来的，你不肯吃？”
“……”
被架在火上，顾凉没了法子，默默咬了一口蛇肉。
裴聿这才满意，一口吃掉了顾凉掰下的饼。
这么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顾凉心中百感交集，她和裴聿若是看立场，可以说是仇人了，可他还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自己。
若是她和裴荀沦落到这般境地呢？
裴荀恐怕一开始就会把她这个累赘丢下。
她可真是个蠢货。
顾凉背身抹了下眼泪。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顾凉只吃了两段蛇肉，便把剩下的给了裴聿。
“我真的吃饱了。”
顾凉抗拒地捂住嘴，裴聿反复确认她没有说谎，才解决了剩下的蛇肉。
“白天温度太高，肉不能过夜否则会变质。有食物的时候尽量吃饱，沙漠里不一定每天都有能捕到食物的运气。”
顾凉认真听着，点了点头。
夜色特别漫长，繁星出现，二人各自拿出舆图对比位置和去向。
有了前路，顾凉心里的紧张才消散许多。
不知不觉地，温度越来越低，风将火堆吹得不停摇摆，甚至感觉不到火堆的温暖。
顾凉蜷在树下，逼自己入睡。
这时，身边靠来热源。
“裴……”
顾凉话还没说完，便被抱了个满怀，带着檀香气的外衫把二人罩了个严实，也隔绝了夜晚的寒冷。
悬在她发顶的人淡声说道：
“放心，这里没有别人，只要你不说，便没有人知道。眼下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
顾凉脸上的热意因为这冠冕堂皇的回答，也消散了许多。
心不由得便想开了，她甩甩脑袋，抛开杂乱的缱绻，理所应当地往裴聿怀里埋了埋。
确实，没有暧昧，只是活命。
摇曳的火光下，裴聿木着一张脸，眼神看似正直，却飘飘的。
耳尖通红。
一切萌芽的爱意和汹涌的感情，隐在沙漠中繁星点缀的夜晚。
……
“小姐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玉壶端着洗脸水轻手轻脚的走进里间，一抬眸却见顾凉呆坐在床上。
手里还捏着一块平安扣出神。
顾凉听到动静，朝她看来。
“玉壶……”
“姐姐庆功宴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把这块平安扣，放在我枕头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