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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检察，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件案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水原市水原大学附属高中门口，楼民钟突然开口。
坐在车子内的张成宇转头看了一眼楼民钟看到后者头皮发麻才开口道。「楼警正，您似乎对这件事很了解。」
从教学楼出来，直到二人坐上警车。楼民钟都一言不发一直到张成宇发动车子才开口，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里面的内情我并不了解。我只是以一个警员的身份提醒你。如果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您可能会招来麻烦。」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很费解，水源市并不是一个偏僻的乡村，在发生如此严重的恶性杀人案后，我居然一名记者都没有见到是警方保密工作太好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根本无法报道？」
「希望楼警正不要用警方正在调查取证，不便透露更多案件细节这种套话敷衍我。」
感受到张成宇灼灼目光，楼民钟一时无言。
「三年前我的徒弟曾办过一起少女失踪案。」
「关于韦丽娜那个学生吗？」
「是的。」
「他人在哪？」
「在监狱，因受贿被捕入狱。」
楼民钟提到徒弟非常激动。
「我用生命保证，他被人诬陷那就去场骗局。」
「好的，我相信你。」张成宇安抚楼民钟情绪。「被谁诬陷？」
听到这句，楼民钟陷入沉默。
「你知道的人生有的时候没有选择。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被排挤出去。」
「所以你并不打算说是吗？」
「我没得选择。」
「那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并不属于水原市。」
是啊，张成宇并不在当地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
他打开导航，车子在人流稀疏的车道上随波逐流。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如果当年没人阻止警方调查，如今这起案子不会发生，如果楼民钟警正顶住压力查下去会不会真相大白，可惜楼警正不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与大多数人一样成为沉默的旁观者。
今天他对自己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自己继续查这件案子，往深入查最好能将背后的那些人全部抓获。
这摆明了是在坑自己，他却兴不起一丝怒意，更多的是悲哀。
一个社会腐朽的速度，总是比它清理的速度更快，社会的正义往往是英雄慷慨赴义用生命唤醒社会良知，人民后知后觉在短暂抗争中茶余饭后赞美一句英雄走好，便渐渐遗忘。
当英雄逝去，腐朽依旧是腐朽，他们载歌载舞在民众看不见的地方狂欢。
沉默的大多数中像楼民钟这样的人或许会在某个觉悟的瞬间发出微弱的声音，但在大势面前他们的声音弱不可闻。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非常简单，但恰恰是这样简单的案子拖延了三年造成了更大更血腥的杀人事件。
学生哪有什么高智商犯罪？那些无非是成年人玩剩下的东西。真正的犯罪是他们家长的庇佑，是那些看不见的肮脏交易，那些利用金钱、权利站在社会这座高山上要弄他人人生的恶鬼。
一辆警车在水源市公路上飞驰，楼警正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刚刚说完自己的所思所想，两个人一下子没了话题，警车一路行驶直到停在田间。
「楼警官，你是想让我处置这案子是吗？」
张成宇望着广袤的农田，听着昆虫的嘶鸣。
他认为这个时候可以摊牌了，他需要一个真正靠得住的队友而不是给自己拖后腿甚至背刺的狼人，上司的交代要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大不了被冷藏，只要他还在检察官这个职位，他就会为需要公平正义的人伸出援手。
他现在在等楼民钟的回答。
说到底，他理解楼民钟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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