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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18日晚上10:30,县人民医院二楼的手术室门外。
当姐弟俩买完水果交完住院费回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唐小亮的母亲已经被从手术台上转移到活动病床正准备送回四楼的住院病房。于是姐弟俩赶紧跑了过去,跟父亲一起小心翼翼地推着病床往电梯处走去。
此刻的母亲还没有醒过来,仍旧处于昏睡中,只是偶尔会发出一阵呻吟声,想必是随着麻醉药的逐渐失效,已经感受到了腿部的疼痛。由于骨折的情况很严重,所以受伤的腿在手术后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并用夹板固定着。看着一脸苍白的母亲,唐小亮的心情犹如刀绞。都说母子连心,他甚至能隐隐地感觉到母亲腿上的疼痛也纠缠着自己的心房。有可能的话,他都愿意自己来替母亲承受这般疼痛。
几个人推着唐母回到病房,将移动病床固定后,唐小亮正准备给母亲拉好被子,突然听到母亲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小燕,小亮,你们回来了?”
姐弟俩惊喜地看向母亲,发现母亲苍白的脸上用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嗯嗯!妈你醒了!我们回来了!感觉怎么样?”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对母亲说道。
“惠英,你醒了?”唐大林随后也关切地问道。
看着经受着疼痛的妻子,唐大林眼角处隐约渗出了一丝泪水。想起妻子刘惠英自从嫁到老唐家后,都一直跟着自己起早贪黑、吃苦受累,没有享过几天清闲,但是从来没有半点怨言,也从来没有向自己抱怨过什么,而且为自己生下了一双懂事疼人的好儿女,如今都因为自己才让妻子遭受这般折磨,唐大林冷不丁的朝自己脸庞扇了一巴掌。
“爸!你……”姐弟俩惊叫道。
“大林,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自责,但我又没怪你,你自己头上还带着伤呢!”刘惠英看到唐大林的这般举动,想要试着坐起来道,但因为麻醉药还没完全散去,发现全身使不上力气而作罢。
“惠英,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我自己心里一时过不去这道坎,等你伤好了你就打我一顿!”唐大林自责道。
“大林啊!………看你说得都是什么话呀?咱们儿女都在这里呢?可不许再这样说了!”刘惠英吃力地说道。说完,又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
“妈,你别乱动,你说的话爸听着呢!”唐小燕见到父母这样,上前握住母亲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细声安慰道。
“好……惠英……我不说了,你好好躺着,可别动了伤口……”唐大林见状,也赶忙劝道。
“这就对了,事情既然出了,怨不得谁,我们一起挺挺,就能熬过去……”唐母说完,把头偏向一边,一道泪水从眼角中滑过,滴在了白色的枕头上,随之变成一团水印……
……
过了一阵子,刘惠英转过头来对姐弟二人说道:“小燕,小亮,你们去旅馆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吧?”母亲似乎才想起这事,急忙对儿女说道。
“妈!我们不累,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一起陪着你!”唐小亮接过话,微笑着说道。
他实在是看不得母亲自己受着伤痛还惦记着自己和姐姐的样子,而就在刚才父母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妈妈好点后,让姐姐先回去上班,自己留下来照顾母亲。
“爸,妈,我打算留在家里一边照顾你,一边自己复习功课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复读班我也不去了!”想毕,唐小亮对爸妈郑重地说道。
“小亮,你这是?我不用你担心,有你爸在家照顾我就行,你就安心地去参加复读班吧!”唐母焦急地问道。
“是啊!弟,怎么能不去学校呢?自己学起来多吃力啊!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姐能供你!”唐小燕也急了,甚至有点生气,对弟弟说道。
“妈,姐,你们放心吧!我有信心复习好功课,等妈你病好了,我就去找高三的班主任说这事,上次我已经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说过了,本来想一边打工一边复习功课,明年再回来参加高考。”想到姐姐的不容易,又想到如今家里又遭受如此打击,他不得已做了这个决定。
“小亮,这事过一阵子等你妈好些再说,你放心地复习功课吧!爸就算吃糠咽菜也要供你上完大学!”唐大林走到儿子身旁,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是啊!一双儿女都这么懂事,他唐大林作为一个男人,决不能让儿女们替他们吃苦煎熬。就算自己再没本事,凭着自己还有几分力气,拼了命也要把儿子的书给继续供起!”
唐大林在心里暗自道。
……
“爸!……”唐小亮点着头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