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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酌脸露苦笑之色,鹤万秋视而不见,袖子一拂,柴门随风而开,人已飘身出门。
云酌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七大名人个个有真材实料,他有把握,我怕什么?”振衣而出。
鹤万秋就在门外不远处停步相候,见云酌跟来,微微一笑,随即敛起笑容,说道:“等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质疑,不要逞能!”他长得一副严肃的模样,笑起来反而让人有点无所适从。
云酌点了点头,心道:“你还是适合冷漠一点的好!”蓦然间心头一酸,在独归府时,云铸也是这么照顾他的,云铸现在去了哪?
还活着吗?
哀伤的情绪刚刚产生,鹤万秋已转身疾行,云酌忙跟了上去,忽听得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脚步放轻,只要内息顺畅,自然快了。”是鹤万秋的声音,紧接着讲述了一些轻功运行时的法门。
云酌本身悟性高,又是跟在行家身边,没多久就掌握了许多诀窍,连鹤万秋都不禁感到惊讶,若非跟他走了一程,眼见他的轻功技巧从生疏到熟练,还以为云酌先前是在自谦。
奔出了数里,云酌已将鹤万秋传授的轻功技巧尽数掌握,心中忽然感到诧异,“怎么到现在还没遇到他说的人?”
便在这时,只见鹤万秋身形斜斜飘起,落在旁边一株大树上,与此同时,云酌也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很轻,但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声音终究响了些。
眼见那株大树不足以遮挡两人,当下足尖轻点,他内力浑厚,这么稍一用力,轻飘飘地落在了身后的一棵树上。
过了好一会儿,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七个黑色身影从树下一掠而过,每个人都带了兵刃,身上都是杀气腾腾。
云酌看了这种情况,心头一凛,更加不敢随意动弹,免得发出异响,被这些人的发现,到时不仅误了大事,己方两个人都没带兵刃,被围击的话,可就危险得很了。
待得这些人从树下经过,对面那株树上的鹤万秋却没有什么动作,云酌本想一跃而下,但一想起鹤万秋的话,还是耐住了性子,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
云酌吃了一惊,心道:“怎么还有人?”只见一个白衣人影轻飘飘地从树下走过,一点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比起前面那些人,他就像是来散步的。
他的脚步闲适,但一眨眼间已去得很远了。
两人这才分别从树上跃下,云酌有些埋怨道:“您要闪避之前至少跟我说一声啊!”
鹤万秋跟他说过不必客套,但得到他的指点以后,这一会儿的功夫,云酌的轻功水平已有显著的提升,心中感念,自然而然以尊长之礼待他,称呼上改作“您”。
鹤万秋苦笑道:“第一次是为了试一下你的功夫学得如何,跟那几个黑衣人还有些距离,但那白衣人来之时,快得我也有点意外,若不是你自己发觉,靠我提醒根本来不及。”
两人说话间,又一起展动身形,云酌听他这么一讲,暗感得意,自己的武功已足以跟七大名人比肩了。
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表露太明显,鹤万秋见他表情有点古怪,忽然猜透了他的心思,陡然间浮起了一种英雄迟暮之感,“看来我们这一代人已经老了。”
见到云酌时,觉得他年少有成,在武林年轻一辈中可谓是首屈一指的,可刚才见到那个白衣人独特的轻功身法,忽然发觉可能是自己老了,坐井观天。
但鹤万秋忽然又变得有点愉快了,因为远处那个白衣身影的轻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那个白衣人的身法固然轻快,但靠的是前面七个黑衣人略为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吸引了鹤万秋与云酌一部分的注意力,才让那白衣人给了鹤万秋和云酌一种犹如鬼魅般地感觉。
想通了这一点,鹤万秋又觉得云酌还是太嫩了,太容易得意,这样不好。
两人出了茅屋,向东行了一阵,这时黑夜跟踪,又转而向西,村落之中原本已经颇为荒僻,越往西走,越是荒僻,不见农家灯火,只觉星光分外明亮,已经进入山中。
那白衣人一直和前面七个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云酌与鹤万秋远远跟随,进入一片林子。
穿过这片树林就是上山的道路,但这八个人的目的似乎不在山上,一直在林中打转。
鹤万秋一直生活在山中,此地虽然荒僻,却像回到了家那般熟悉,转得几转,忽然明白了什么,向云酌悄声道:“他们迷路了!”
云酌一怔,讶然道:“迷路?”
鹤万秋点点头,道:“先藏起来再说!”两人在林中藏好了身形。
过了一阵子,脚步声来到近处,七个人骤然停步,其中一人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兜来兜去还在这里!”
话犹未了,突然间“呼”地一声,半空中落下一副卷轴,其中一人伸手接了,将卷轴打开,回头看了那白衣人一眼,冷冷道:“多谢!”
那白衣人目光转向别处,更不看上他们一眼。
卷轴上面标明了路线,方向。
那为首的黑衣人心中感到不解,这白衣人不早点拿出来,非要等到他们找不到路以后才拿,岂不是浪费时间?随行观看,却又远远地保持着距离,古里古怪的。
想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这小子不放心我们,想看看我们有多大能耐。”
最先发话那人叫了起来,“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让我过去免费送他一刀。”
为首那人道:“少生事端,走吧!”言语间凛然有威,余下六人不敢再说什么,随他而去。
依图而行,原本让人琢磨不透的林间道路忽然间豁然开朗,那为首的黑衣人心中忽然一凛,无数次从生死关头走过来的经历让他心中陡然泛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七个如狼一般狠的杀手,正朝老虎的口中走去。
现在是深夜,这头老虎是在睡?还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