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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冷已转过身,却有两柄长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眼中已有怒色,但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徐家堡年轻一辈的好手,没有一个打得过的。
除了愤怒,什么也做不了!
徐崇挥了挥手,道:“都是自家人,动什么兵刃,散开了。”命令的语气并不如何强烈,这些人都退了几步,彼此间的距离还是很近,隐隐约约围住了小冷。
小冷见状,淡淡道:“这位二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崇皱眉道:“你还是不信?”
小冷道:“徐二爷喜欢听我叫二叔,我便叫二叔,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
徐崇微微一笑,道:“你这副样子,倒和你母亲很像,一般地傲气!”
小冷脸色忽然变了变,说道:“母……母亲?”
徐崇道:“她难道没讲过她跟你爹爹的事?没讲过你为什么姓‘冷’不姓‘徐’?”
小冷大声道:“我生下来就没有爹爹,跟你徐家堡更没一点瓜葛,你若是看我不顺眼,不妨把我杀了,若是不想杀我,就让我走!”
徐崇长长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干嘛要杀你?只不过,跟你说上几句话,告诉你一些你本来不知道的事,你若是不想知道,现在就可以走了!”说到这里,朝着徐刚他们沉声道:“厌秋要是想走,你们谁也不能拦着!”
小冷身子一震,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徐崇缓缓道:“那是听大哥提起的,你母亲觉得秋主肃杀,时常是离别时,所以不喜欢秋天。她这一生,也时常在跟人别离,跟她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在她离开大哥时,大哥就曾问过她,如果有了孩子,会取一个怎样的名字。”
冷厌秋这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由,自他记事以来,就跟随在母亲身边,母亲待他极好,只是从不愿讲父亲的名字,在他七岁那年,母亲收到了一封信,读完后大怒,继而大悲。
他想要去看看信的内容,却被母亲随手撕毁。
冷厌秋不敢问,但过了不久,母亲就得了一场大病,病来如山倒,不过几日间已将撒手而去,才在病榻前,将冷厌秋的身世说了。
他的母亲原本也是一个剑法极高明的剑客,只是限于年岁,无法将精妙的剑法传授给孩子,只不过打了个基础,有了一点内功在身上。
冷厌秋靠着这一点点内功,才不被人欺侮,在这个城市过了两年的流浪生活,有幸遇上一个武林名人,学到了不少本事,多了不少谋生技巧,再过几年,长大了一些,生活才勉强转好,可也是凑合过日。
但到他十四岁那一年,徐家堡忽然有人来找他,他还以为是来接他回家,谁知见了面以后,才发觉是来杀自己的。
幸好那个武林名人传授了他不少本事,借此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杀,也正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关头中,将那些易容术、缩骨术、轻身功夫锤炼得更加精深。
但之前的每一次追杀,比起这一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他又不愿意离开宛家集,今夜这种局面,是早晚要来到的。
冷厌秋忍不住道:“那她,为什么要离开徐家堡?”问的是“她”,表明自己还没有承认是徐崇要找的人。
徐崇苦笑道:“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人,既不愿为妾,而开始跟你父亲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借重于他对付仇家。他们彼此间的关系,一开始更像是在交易。只是后来大哥动了情。”
冷厌秋冷笑道:“即使动情了?也只能当妾,不能为妻?”
徐崇神色尴尬道:“徐家堡毕竟是世家大族,大哥是一家之长,娶妻也应当……应当……”后面“门当户对”四个字没有说出口。
冷厌秋却替他接了上去,说道:“应当门当户对!”
徐崇苦笑道:“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冷厌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故事既不动人,亦不曲折,也跟我没有关系,你们确实认错人了!”
徐崇目光闪动,这孩子在生活的磨练之下已比同龄人老练了许多,场中十几个少年年纪比她大,心机可玩不过他,想了想,又道:“那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多次的追杀吗?”
冷厌秋忍不住道:“为什么?”他在老成,也是个孩子,也会忍不住好奇心的,这就是他的破绽所在。
徐崇道:“大哥成婚后,真就对这段感情念念不忘,对于他的妻子而言,就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了。”
场中围着的少年看着徐崇,脸上不禁有了不悦之色,这些话没必要对冷厌秋说。
冷厌秋怒道:“都已经远远避开了,还非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徐崇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最近才发现这种情况,于是让我前来带你回家!”
冷厌秋冷笑道:“自己的孩子还需要别人来带?难道不会走路了?”
徐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心想在外野生野长的孩子,浑身是刺,实在太扎人,口中说道:“大哥确实走不动了!”
冷厌秋动容道:“他怎么了?”
徐崇道:“思念成疾,最为伤身。等他知道你的存在,大喜之下,反而染上了病,暂时不宜走动!”
冷厌秋神色黯然,说道:“你现在想要我怎么做?”
徐崇道:“自然是跟我回家,见他一面了!”
冷厌秋迟疑着,想起母亲临去时说的话,他是冷家的人,不是徐家的人。
母亲的话他不敢不听,何况世家大族过于复杂,去了未必有什么好处,看了看场中的少年,说道:“我不去,去了只怕没命!”
徐崇双眉一扬,说道:“徐家堡乃武林第一大堡,你跟我回去,有谁敢动你!”
冷厌秋笑道:“外面的人不敢动,里面的人呢?我在外面活得好好的,又何必过去寻死?”
徐崇神色一敛,道:“如果你这一趟带了一件大功劳回去,大嫂无论如何也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