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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城楼上千箭齐发,无一例外地齐齐朝赵锦城而来。
赵锦城心下一紧,赶忙脚踏城墙,借力飞身躲闪。可箭实在太多了,狂风暴雨一般飞涌而来,他左突右闪,却终究独木难支,一支飞箭射中了赵锦城的右臂,他还未来得及去看一眼,左腿又不慎中了箭。
赵锦城中了飞箭,重心不稳,陡然从空中跌落下来。
陆庭风一回头,便见一支飞箭正中赵锦城腹部,赵锦城当即如一片落叶飘落下来。
“王爷!”陆庭风飞速冲到城墙下,一把接住正从上面落下的赵锦城,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怎么样?!”陆庭风急问。
赵锦城摇摇头,挤出一个笑:“死不了,斛拔已死……剩下的北狄军不过一盘散沙,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给北疆百姓挣一段太平日子!”
陆庭风点点头,赶忙喊人抬赵锦城去找军医。
虽说战场上受伤总是难免,但此刻陆庭风却出离地愤怒。斛拔明明已经死了,可北狄人竟然还在负隅顽抗!
陆庭风带领众士兵火速冲上城楼,不到一个时辰,便全歼了城墙上的北狄士兵。塞北军重新占领城楼,将原先北狄军的旗子一一拔掉,再次插上塞北军的军旗。
此时,城外早已乱成一锅粥,北狄军战的战,散的散,跑的跑,各部落的旗子都已经歪的歪,倒的倒。
城楼上,战鼓隆隆催响,陆庭风在城楼正中站定,面朝城下,开始有节奏地挥舞手中的阵旗。左右两侧的塞北军迅速结成钩形阵。
北狄军不明所以,人心惶惶,只能边退边抵抗。
陆庭风再一挥旗,左右两方的塞北军再次迅速变换成鹤翼阵,从两侧包抄。
城楼上再一挥旗,两侧骑兵迅速结成雁形阵,外围北狄军人头纷纷落地。
眼下的北狄军,只能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陆庭风再次给出信号,骑兵后退,步兵上前,阵型随即变换为撒星阵,塞北步兵以弯刀专砍北狄军马腿。原本就军心涣散的北狄军,骑兵遭遇重创,当即溃不成军,只剩下拼命逃跑的份儿了。
有几个部落首领还在拼尽全力收拢军队,但大势已去,终究难成气候。
陆庭风迅速下了城楼,纵身上马,一声令下,杀声震天。塞北军一路穷追猛打,将北狄军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
陆庭风从未打过如此酣畅淋漓的仗,只觉快哉!
北狄军这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剩下几个奄奄一息的部落狼狈逃回塞北,却已群龙无首,无力挽救。
陆庭风回到塞北城时,全城百姓夹道欢迎,呼声震天。
这么多年,他们被敌人骚扰得狼狈不堪,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陆庭风一回到军营,赶忙去看赵锦城,却从军医处得知,王爷受了重伤,正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热,处境十分凶险。
陆庭风记得他离开时,王爷看上去似乎还好,还有力气叮嘱他,谁知一回来,竟是这副模样。
陆庭风独自掀开门帘,走进赵锦城的营帐,坐到床边。四下寂寥无声,却令他心生恐惧。
临走时,陛下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护好王爷,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而今,王爷不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重伤,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可婉儿还在京都,等着她的夫君回去团聚。
倘若王爷有个什么闪失,他要如何向他们交代!
营帐外,将士们还在收拾整顿,伤兵还在接受治疗,整个塞北军营,正在迅速恢复元气。
此时,守营士兵来报,门外有一人来找赵监军。
陆庭风听说是找王爷的,但王爷此刻正昏迷不醒,他只好让那人先进来见他。
待那人进得门来,自报家门,陆庭风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商队的首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给林婉儿送信带物的陈五。
陈五听说赵锦城受伤,正昏迷不醒,便将王妃的信转托给陆庭风,请他代为转交,又将林婉儿捎来的东西卸下,随后便离开了军营。
士兵从陈五的马车上卸下来两口大箱子,箱子不算太沉,也不知装的何物。
陆庭风命人将箱子抬进赵锦城的营帐,忍不住好奇想打开看看,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失礼。毕竟那两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这个外人,怎么看都不该去偷看别人的东西。便就此生生忍住了。
军医每日按时来给赵锦城换药,但他这几日一直未醒,也几乎进不了食。
赵锦城昏迷高烧到第三日,陆庭风实在急得不行,他不断催促军医想法子,但军医说这种情况只能等他自己挺过去,依靠顽强的意志力才能有机会醒来。
军医说赵监军若再不进食,恐怕熬不了几天。
陆庭风心急火燎,却又无可耐何,只能坐到床边,看着赵锦城不断唉声叹气。他后悔让他一个人去冒如此大的风险刺杀斛拔了。虽说斛拔那个短命可汗已死,但若搭上王爷的性命和婉儿一生的幸福,实在是不值!
陆庭风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赵锦城。得想个法子让他醒来,否则再这样下去,王爷恐怕要出事。
“王爷,王爷?”陆庭风尝试着喊了他两声。
一点反应也没有。
陆庭风搬了把椅子,坐到赵锦城床前,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他们平日里极少这样心平气和地闲聊,大多数时候都是王爷不愿同他好好说话,总是变着法儿地给他找气受。虽说他和婉儿过去的确有过婚约,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都没有介意王爷抢了他的未婚妻,那人却一直不依不饶,逮着机会就气他。
“王爷,你可得醒过来啊,婉儿还在京都等你回去呢。”陆庭风给赵锦城掖了掖被角,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深觉心中有愧。
“你若有个什么好歹,婉儿可怎么办呢?她这辈子只有你了,你若也抛下她,你叫她怎么活下去啊……”陆庭风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赵锦城。
“婉儿从京都给你捎东西来了,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要打开箱子看看她给你捎了什么了啊!”陆庭风威胁道。
依旧未有反应。
陆庭风瞅了瞅旁边的两口箱子,“你猜婉儿会给你带什么呢?会不会有我的份儿呢?你若是不答话,我便当你是同意我打开了。”陆庭风一边说话,一边盯着赵锦城的反应。
陆庭风见他毫无反应,只好继续自说自话,“既然你不反对,那我打开了啊!”
说着,陆庭风便撬开了那两口箱子。他打开其中一口,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的衣裳、鞋袜、腰带等,四季的都有。不知为何,陆庭风看见这一箱子的衣衫,突然心口一酸。
他在塞北这么多年,婉儿都从未给他送过衣裳,别说衣裳,甚至连一封信也未曾有过。
看到如今她和王爷二人夫妻恩爱,他原本应该高兴的,毕竟婉儿过得好,这是他最期盼的事。可当他真正感受到婉儿心里有了别人,还是禁不住悲从中来,心口处揪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