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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桪一直坐在走廊地上，右腿蜷起，额头垂下，有气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头发，怏怏地乱在额前。
垂在地上的手，抬抬放放不知多少次，手表指针好像被减速了似的。
沉重的煎熬感，让人窒息。
……
抢救室的门开了，“沈依凝家属。”
楚桪忽地从地上站起，右腿不支地向后跄了一下，声线沉哑得不像话，“在，我在。”
医生：“患者是超高热引起的嗜睡，温度已经在下降，没有大碍。”
他的眼里满是焦灼与无措，“可是医生，她流血了，高热会引起流血吗？”
“她现在正处于生理期，家属准备点卫生巾。”说罢，医生又回了急诊室。
生理期？
楚桪阵阵懊悔，是自己对她关爱不够，从未关注过她生理期的事。
他要了她的人，做了释放本性的事，却没有足够疼惜她的身体。
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楚桪将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打开备忘录，1月17日，宝宝肚子疼。
在他的理解中，流这么多血，一定是疼的。
后来的每个月，她的生理期都会出现在他的备忘录里。
慢慢，楚桪还摸出了其中的规律，沈依凝的生理周期不是一个足月，惯性地提前4天或5天。
如果上个月她压力很大，或者休息不好，吃的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延长到一个月才来。
但是，无论怎样，从来不会延后。
夜深了，冷气袭人，楚桪穿着拖鞋出了急诊楼大门。
上身短袖，下身薄款长裤，还是从澳洲登机时的那一套，大衣抖落在沈依凝房间的地板上。
走得太急，根本想不起来拿。
他微微颔首，进了院内的一家亮灯的便利店。
进门的男人气质清贵，穿着却不合时宜。
收银台里的姑娘巴巴地看着他问：“你好，需要买点什么？”
他的嗓音也夹带了寒气：“卫生巾。”
看人帅得像刚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姑娘不禁多说几句：“是大姨妈用，还是产后用？产后的话，要用产褥垫，先不要用卫生巾哦。”
楚桪眉头一皱，“我女朋友用。”
大姨妈用卫生巾应该自己买，或者大姨夫买吧？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他没有姨妈。
收银台姑娘被他的回答逗笑，“所以，不是产后喽？”
楚桪一脸严肃：“嗯。”
他越严肃，那姑娘越想打趣他，“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拿。”
“贵的，最贵的。”楚桪脱口而出，他哪知道什么样的，总之贵的应该不会出错。
“那你要多少？”
又把他难住了。
“一手提袋。”他随口说，不够再来买。
楚桪从上学就这样，不喜欢和女生说话，非必要不说。
买卫生巾的事情，他更不会向别人多问。
从便利店出来后，一双长腿迈得极快，他怕沈依凝醒了一个人会害怕。
但是，回到急诊室时，又等了半个小时，沈依凝才被推出来。
她额头上全是汗，法式刘海簇成一缕缕的糊在皮肤上。
脸色苍淡地像张白纸。
楚桪鼻尖发酸，眼眶红热，“医生，麻烦给我女朋友，安排一个最好的单间病房。”
“单间满了。”医生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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