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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剑宗山脚下,两群修士正在对峙。
准确的说,其中几个弈剑宗修士正被一群寒元谷的修士指着鼻子骂。
里面倒有几个熟人,弈剑宗的张大龙,阮小强。寒元谷是几个张峰、孔岁等十几个修士,后面还跟着两个筑基修士,其中一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另一人只是筑基初期。
“阮小强,我们寒元谷要上山,你眼睛瞎么,不会躲开?”张峰气焰嚣张。
阮小强脸色脸色涨得通红,神情怯懦,不敢说话。
弈剑宗有几个修士的修为比那张峰还高,却顾忌寒元谷后面的两个筑基修士,垂着头不敢言语。
张大龙见状无奈的叹息一声,向一旁让开,弈剑宗等几人也闪开一条通道。
弈剑宗上山之路可并行两三人而已,张大龙等人靠在一边垂着头,脸色难看,却没有一人敢反抗。
弈剑宗自己的宗门,却反被寒元谷修士如入无人之境,几人也是颇为无奈。宗门遭逢大劫,两位金丹修士闭关养伤,筑基修士逃的逃,散的散。
弈剑宗已名存实亡。
张峰几人眼中闪过不屑之色,路过张大龙几人之时,伸出手猛地推了一下。
张大龙本就站在台阶边上,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滚下山坡,模样极其狼狈。
剩下几个弈剑宗修士也被寒元谷几人纷纷撞倒,寒元谷众修士哈哈大笑,极尽羞辱。
张大龙眼中强压怒火,沉声道:“道友是否过分了些,这本就是我弈剑宗上山之路,你们强行上山,还这样羞辱我等,你”
话未说完,便被张峰一阵嗤笑声打断:“你们弈剑宗?狗屁不如,我就是欺负你,怎样?”
阮小强眼看张大龙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便上去扯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算了,我们打不过他们,忍了吧。”
张峰大点其头,讥讽道:“不错,不错,就该忍着。”
张大龙突然低沉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旋即深吸一口气,一反常态,大声道:“张峰是吧,你们这群人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之前我弈剑宗林弈师弟在的时候,怎不见你们跳出来,被打的只敢闹肚子躲避,你们算个屁!”
这一番话说到了弈剑宗几个修士的心里去,不禁暗叫一声爽快,却无一人敢站出来,面对寒元谷众修士。
“你找死!”张峰脸色一沉,之前弈剑宗试剑坪的事情,是他修道中最丢人的事,不想又被此人当众讲了出来。
寒元谷的两个筑基修士淡淡的看着这一幕,不言不语,对于林弈的名头,他们倒也听说过。但他们却不放在心上,不过凝气修士,还算不上威胁。
修道之间的小境界或许可以越级挑战,但相差一个大境界,便是天壤之别。在神魔之地,众修士修为压制在凝气,实力相差也不会太大。但在洪荒大陆,相差一个大境界,可直接用法力强势碾压,低阶修士毫无放抗之力。
阮小强上前劝道:“张兄,算了吧,林师弟已经死在神魔之地了,咱们敌不过他们。”
张大龙自嘲的笑了笑,道:“以前我也是欺软怕硬,冷血无情。我看不起林师弟,甚至还经常欺负他,嘲笑他,但他却从来不与我一般见识。当林师弟在试剑坪为叶师妹报仇时,当他打得寒元谷修士毫无还手之力时,当他为我弈剑宗扬名立威时,我知道,我的血也是热的!”
“张兄,你别意气用事,我们没有林师弟的实力,这样只能自取其辱。”阮小强一看张大龙的模样,显然是豁出去了,不畏生死,他连忙低声劝道。
张大龙哈哈大笑,道:“林师弟为了叶师妹,可以当着众多金丹修士的面前,废掉楚长飞。那时,林师弟不过凝气,林师弟不怕么?”
未等众人答话,他自顾说道:“我相信,在金丹修士的注视下,林师弟当然也怕,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不是因为心中害怕,便不去做。有些事,在他心中,比生命重要,那就是尊严,那就是他要守护的人!”
这一番话说得几个弈剑宗修士个个面露惭愧之色,不言不语。
张大龙继续说道:“我张大龙也有尊严,弈剑宗便是我要守护的,哪怕今日我毙命于此,我也要告诉你们,我的血是热的,我张大龙不畏生死。我不过凝气五层,今日我便会会你们这群寒元谷的狗!”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林弈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在这一刻,张大龙豪情万丈,他实力低微,但他有尊严,可以不畏生死,一往无前!
这何尝不是一种侠气!
阮小强与张大龙本来极为看不起林弈,但自从三派小辈争斗后,林弈力压三派修士,无人能敌。两人便打心眼儿里钦佩林弈,张大龙对林弈更是有一种狂热的自信。
本来以张大龙的性子,绝不敢反抗寒元谷众修士,何况还有两个筑基修士在一旁虎视眈眈。
但他隐约感受到了林弈的道,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是侠道,但,他想追寻林弈的脚步。
弈剑宗几个修士被张大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但理智告诉他们,此时若站在他的身旁,已离死不远。
连阮小强也远远的退开,满眼惋惜的看着张大龙。
张大龙大吼一声,凝气五层的修为轰然爆发,从腰间摸出一柄人阶灵器,当着两个筑基修士的面,毫不畏惧的向张峰砸去。
灵器刚刚出手,便被一道寒光击成碎片,却是一位筑基修士出手。
他大手一张,筑基气息大涨,将张大龙压制得难动分毫。
张峰轻蔑的笑了笑,走过去,手掌拍着张大龙的脸庞,发出‘啪啪’的声响。
“就你这实力还要挑战筑基修士,嗯?刚才还骂我们寒元谷是狗,嗯?你既然要死,我便成全你!”
张大龙双眼圆瞪,面色憋得青紫,怒吼道:“我便是死了,也无怨无悔,死得顶天立地。若是林师弟知晓,也必会看得起我,他若知道你们辱我弈剑宗,必定将你们杀尽,杀你等如屠狗!”
一位筑基修士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别说林弈已经死在神魔之地,便是今日他站在这里,我翻手间也能将其镇压,管教他知道,何为凝气,何为筑基!”
“是么?”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听到张大龙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张大龙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反复回响一个声音:“是他么?是他么?”
在弈剑宗危难的关头,他终于还是赶了回来。
众人抬头看去。
弈剑宗石阶上走下来一个呆头呆脑的少年背负乌鞘长剑,面容平淡,缓步走来,恰如当日在试剑坪为叶婉儿出头的一幕。
在这一刻,张大龙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