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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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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是“江夏王妃”,实则是沈相安置赵黼身边儿的眼线,所做种种,不过是为了静王上位着想而已。

但云鬟不知的是——沈舒窈是个想要步步登天的算计性情,倘若前世的江夏王赵黼自己有上位之心,沈舒窈也还有个指望,或许会相助赵黼同静王等一斗。

可前世的赵黼,从来无心于皇位,他所念所忠信的人,不过是视作叔父的静王罢了,若沈舒窈透露出半点不忠之心,只怕不用别人动手,赵黼自己就饶不了她。

在这种情形下,沈舒窈只能如一枚“废棋”所做,依附沈相,暗度陈仓地为静王效命。

雪上加霜的是,正如沈舒窈所担忧的一样,赵黼还有个身世之忧。

云鬟道:“倘若王妃嫁的是世子,又发现世子是英妃之后,又当如何?”

沈舒窈道:“你问的越发古怪了,这个如何能揣测。”

云鬟道:“王妃是会跟世子同舟共济,还是……”迟疑了片刻,云鬟抬头:“大义灭亲?”

沈舒窈皱眉,本以为云鬟是嘲讽调侃,然而越来越觉着她太过肃然,不由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如何只问这些无稽之谈?”

拧眉凝视云鬟半晌,沈舒窈道:“你很不必假意诈我,当初在他身世曝露之初,不是人人欲杀的么?圣上都将他下狱,辽人半血已是逆天不容之事,又谈的什么同舟共济,不过是听从上意罢了。”

云鬟听着沈舒窈的话,眼前出现的,却是前世的情形,那锦盒在面前打开,玉壶有光。

那时,王妃轻描淡写道:“先前王爷夜宴发生的那件事,可知王爷竟一直在留心,就算是季少卿之事也无法阻止,听说近来已经查到端倪,妹妹也知道,以王爷的性情,只怕……”

她附耳低低道:“于那位大人身上有碍。”

当时才听说赵黼要给自己服无忧散,又听说这消息,云鬟自觉身处悬崖之侧,竟是无路可退。

她垂眸打量那玉壶:“王妃……如何肯告知我这许多消息?”

沈舒窈道:“自你入府,我便拿你当妹子看待,有些话无法对别人说,难道不能对你说么?你大概也听闻了,王爷近来的性情愈发有些失了自制,先是同骠骑将军的二公子斗殴,把对方打至吐血,这还是好的,更不知何故,一怒之下竟将监察院的陈御史活活打死,彼时因他要出征,圣上才只命刑部调查,暂时不咎而已……虽然南边大捷消息传来,却也又有他坑杀了千余战俘的传言……这样杀气冲天,我只担心……”

她忧国忧民一般,轻轻叹息。

此刻,沈舒窈说“听从上意”,不知她口中的上意,是来自于皇帝,静王,沈相,亦或者是她自己掂量而为?

云鬟回过神来:“那不知,先太子殿下之死,是不是也是听从上意?”

沈舒窈双眸眯起:“何意?”

云鬟道:“上回宫中相见,王妃说太子是被刺死,后来我请刑部的季行验仔细回想,倒果然记起曾在太子肩头看到一丝破损,问起当时装殓的宫人,也都说有针尖大小的一处,只是因那夜情形慌乱,且又去过太医院,众人都以为只是太医们针砭留下的,并未在意,然而据太医院的大人所说,并未在彼处施针。”

沈舒窈道:“就算你说的是真,又与我何干。”

云鬟道:“我曾领圣旨查理此事,后来因出了个夏嬷嬷,圣上叫就此结案。然而夏嬷嬷杀人所用的法子,是击中檀中穴,太子妃是不通武功的妇人,中招自是轻易,可前太子殿下却是个武将,当然不会被人轻易得手,当日夏嬷嬷临死之状,其实也否认了是她杀死太子。”

当时云鬟问遍了当夜伺候赵庄跟太子妃左右的所有人,心中自然将所有现场都还愿了个遍,却总推算不出,赵庄是在何处遇害。

按理说被刺中后到毒发,时间甚短,且一路并无人跟赵庄接触,大殿门口又有白樘守候。

后来,云鬟忽然想到一个令人悚然的可能,——那就是赵庄是在寝殿后被害的,远离白樘的视线,而且又跟毒发的时间符合。

那么剩下的便就是从寝殿内选出可疑之人。

可是谁又会在那时候碰触赵庄呢?

的确是有一个人。

云鬟看着沈舒窈,道:“听说王妃跟宫内众人都甚是交好,尤其是淑妃娘娘……以及皇上身边儿的王公公。”

沈舒窈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来。目光几度变化,终于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想指认我与前太子之死有关,不如去刑部上告,左右,那是你的地方……连白尚书那样的人物,尚且为妹妹神魂颠倒。”

云鬟眉峰微蹙,却不理这话:“这件事自仍会水落石出,今日我只是来跟王妃了结公案的罢了。”

沈舒窈道:“还有什么公案?”

云鬟道:“先前我身中摄魂术,本来能近我身的都是亲信,我搜心想了一番,并无其他可疑,唯一叫人心中不安的,是那日宫中,王妃借故握了我的手。”

沈舒窈一笑:“怎么,你又要赖我,我可有那样大的能耐?”

云鬟道:“王妃或许并无这般能耐,可是当初前太子中摄魂术,本以为是侍卫窦鸣远所为,后来证明窦鸣远也不过是受害者而已,所以我不由想,这也是个局中之局,有人借王妃的手……或者借王妃心中杀意,想要我不利于殿下罢了。”

沈舒窈面上的笑再维持不住,甚至隐隐流露几分不安。

云鬟盯着她,道:“不知道王妃背后的人,是谁?”

方才说话之前,沈舒窈早已经屏退了左右,室内只她两人,隔帘隐隐听见廊下鸟雀啾啾叫声,却衬得屋内的气氛越发凝滞。

正此刻,外头有人低低说了声,道:“启禀娘娘,先前门上说,皇太子殿下到了。”

白樘同巽风往外的时候,正赵黼负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白樘拱手见礼,赵黼道:“尚书是要去?怎么一见我就要走呢?”

白樘道:“因有急事。”

赵黼一笑:“那我就不耽搁尚书了,是了,多谢尚书先前陪鬟鬟来一趟……那此地的正事已经妥当了?”

白樘道:“已经妥了。”

赵黼做舒心状:“这我就放心了,尚书请。”

白樘颔首,不料才走了两三步,赵黼又道:“对了,尚书请留步。”

白樘止步,赵黼仰头想了会儿,方道:“尚书上次问我的那句话,其实我早有了答案,不知你还想不想知道?”

白樘沉默片刻:“殿下请说。”

赵黼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怕你跟我抢她。”

此刻巽风跟在身后,静王亦立在厅门边儿,两人俱听得清楚明白,静王便露出一抹无奈苦笑。

白樘却仍是面无波澜,赵黼回头看他,又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