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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凤九霄喊了一声。
庞十五“哎”了一声,却没转过头来。他身子似乎晃了一下。
其中一个军官见凤九霄等人出来后,便抱拳对着凤九霄道:“可是凤公子?”
凤九霄道:“正是。”
“在下皮室军拓跋佑,奉命前来迎接公子!”既没说奉谁的令,也没说去哪里,但大家都知道所以心照不宣。
能下令驱使这皇上亲卫军的当然是那位热心的萧皇后了,去的地方当然是皇帝的行宫了。
凤九霄知道大辽皇帝是没有高墙大院的皇宫的,只有毡帐行宫。
由于契丹人自古以来便是以游牧为主,所以大辽皇帝并没有像中原皇帝那样选一处风水宝地建造一座皇宫。
大辽皇帝起居的毡帐——斡鲁朵便是“皇宫”!
汉人称之为宫帐、御帐、牙帐、行宫。既是皇帝休息之地,亦是工作之所。
朕即国家,国家即朕,在这一点的认同上南北是相通的。
辽帝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大辽帝国的权力中心,政治中心,也是中枢决策之地。
所以辽帝宫帐周围通常布置重兵宿卫,虽“未有城郭、沟池、宫室之固”,但是“毡车为营,硬寨为宫”。
所以,契丹朝廷的宿卫军有别于中原皇朝式的宫城宿卫,没有固定居所,而是“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兵为营卫”,且“无日不营,无在不卫”。
凤九霄很清楚,上京那座皇城虽然有小小的城郭,那只不过是个点缀而已,就是一圈砖墙而已,城墙里边不会有一处建筑,肯定都是大毡帐!
凤九霄道:“好,那就有劳诸位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庞十五的肩膀,庞十五扭过头来,满脸通红的看着凤九霄,口齿有些不清,“大哥!他们想见你,我,没让,我知道你,一见他们就得去见那个萧姑娘,你见了萧姑娘……呃……”他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呛得凤九霄险些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他眉头一皱,心道:真特么难闻啊!
这酒没进肚子前是多么的香啊,怎料到进了肚子之后竟然奇臭无比!
凤九霄总算知道双方为什么僵持在这了!
对方要见自己,庞十五肯定酒劲上涌不让见!
“你喝多了,回去喝杯热奶茶,醒醒酒。”凤九霄示意辣椒过来扶庞十五回去。
辣椒跑了过来抓住庞十五的胳膊,近乎咆哮:“我以为我喝得就够多的了,没想到你喝得还多!你是酒鬼托生啊?没见过酒啊?走!喝奶茶去!”庞十五看见辣椒冲他一吼似乎酒醒了一半,跟着她摇摇晃晃地回大帐里去了。
凤九霄对军官拓跋佑说道:“大清早的就喝多了,让你们见笑了!”
拓跋佑笑道:“要不是有军务在身,我们哪天早上不喝个东倒西歪?”
凤九霄没想到这军官如此爽快,“是吗?你们天天早上一起床就喝酒?”
拓跋佑道:“是啊,因为我们这里冬天相对要长一些,喝酒御寒很正常嘛,你看昨天这里就下雪了,而现在中原应该还是晚秋时节吧?我们这冷得早,有时我们这里九月份就开始下雪了,但冬天结束得晚,中原立春之日就快春暖花开了吧?咱这边到了来年二月份还冷得很,冰河可能还没解冻,我记得很清楚,去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雪还没化呢。”
凤九霄道:“嗬!这边冬天是够长的!”他真没想到这边冬天这么漫长!算起来得有半年是冬天!
“二月春风似剪刀”,虽说中原大地二月份依然清冷,但北国之地竟然仍是冰天雪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拓跋佑笑道:“起初我们早上喝酒确实是为了御寒,因为冬天长,所以大半年几乎是天天喝,但是后来嘛,喝着喝着就喝上了瘾,不管天冷不冷都要整一口。我们契丹女人的酒量也是很厉害的!”
凤九霄笑道:“这一点能想像到。”这里的女子给他的印象就是热情、豪爽、奔放,舞刀弄剑、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喝点小酒算什么?
拓跋佑道:“凤公子,既然你的朋友需要醒醒酒,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就好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站在这雪地里多冷啊。”
他看凤九霄一身单衣,虽然没看出他怕冷,但给人直观印象有些弱不禁风!
凤九霄笑道:“没事,我也刚喝你们这里原马奶酒,没想到这酒劲这么大!你看我那兄弟,他以前可不这样,这是喝多了,你们别怪着。”他看旁边那军官一直不说话,而且似乎有些怪异。
拓跋佑似乎察觉到了凤九霄的疑虑,他介绍道:“这位是皇后的人。”既不说名,也不说身份,似乎不想多说。
但凤九霄一下子想通了。
原来那人竟然是女子!
只不过皮肤有些粗糙,而且浓眉大眼的,自己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来!
看来花木兰代父从军是完全有可能的!只要女子的面相稍微粗犷一点。皮肤再晒黑一点,说话嗓门再低沉一些,加上身披铠甲,还真不好分辨性别!
那女子并不知道凤九霄在想什么,但她明显感觉到这少年一听到自己是女子时眼光突然深邃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女子军官自然是来提前观察凤九霄的!
她是皇后护卫,不时的听到谍子向皇后汇报凤九霄的行踪和一路所作所为。
直到前几天萧胜男见皇后的时候,她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凤九霄!
虽然马上就要见到本人了,但女护卫仍想提前观察一下!
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的表现是不同的。许多人在皇后面前表现得都非常好,目的自然是想得到皇后的肯定,才有机会娶到萧胜男。但他们在皇后看不到的地方则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个耶律明至今昏迷未醒,但是没有人怀疑拓跋玄和萧胜男的话,因为那个高丽女人被找到了!
那个高丽女人所说的许多事情都有印证。
所以耶律明是个什么人大家总算看清了。
女护卫如今就是要看凤九霄在进宫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看到了。
凤九霄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契丹护卫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所以凤九霄是个随和的人,直爽的人,不高傲,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