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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笑诗打了个冷颤。花洒的水喷了1分钟还没热起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把龙头旋钮转错了方向。她避着冷水，伸手把旋钮往反方向扭。等了一分钟，出来的还是冷水。浴室里没装浴霸,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妈！”她打开一条门缝朝外面喊。
“哎, 怎么了？”凌妈妈从卧室走出来。
“热水器怎么打不起火？左右两边都是冷水。”
“啊！煤气没开呢”凌妈妈赶紧大步跨到厨房灶台边, 拧开下面瓶装液化气罐的开关，“往左边扭是热水。”
凌笑诗关上龙头, 重新朝左边打开，没一会儿, 水热了起来。浴室里开始冒白气。她赶紧往花洒下站。
一年没回家，不仅忘记了家里花洒开关往哪边扭是热水，还忘记了家里用的是瓶装煤气，不是管道燃气。
凌妈妈是个勤快的女人，家里每个角落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厨房的灶台上也摸不出半点油渍。
这套六十来平米的房子在顶层, 只有两房一厅，客厅连着阳台。爸妈睡主卧, 凌笑诗睡次卧。
她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睁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条半米长的裂缝, 顺着裂缝，倒挂着几个白色“钟乳石”——楼顶渗水。
与妈妈团聚的喜悦，被刚才洗澡时的冷水冲淡了一半, 又被这几个钟乳石继续冲刷。
晚饭吃的是啤酒鱼和糖醋排骨。不论在外面吃过多么高级的餐馆，最想念的还是妈妈做的味道。
只是吃饭的桌子椅子都太矮了, 桌子是简易折叠木桌，桌腿不平整，手肘在桌面上稍微动一下, 桌子就会晃。
客厅的布沙发也氧化褪色了。电视机，也该换台液晶屏的。
脑海中浮现出观山御园那套房子的每一处细节。她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本地新楼盘。
等爸爸回来了就全家一起去看房子吧。找个治安好的小区，不够全款，就先贷款，至少要买一套跟观山御园那里一样大的，装修也不能比那里差。没理由自己住着豪宅，让爸妈住这样的老房子。
还有，家里现在没有车，该先给他们买一辆。
还有，带他们去逛商场买衣服。妈妈三年没有买新衣服了，再给她买点首饰，她以前的首饰全都变卖掉了。
凌笑诗把想到的东西全都记在手机备忘录上。
她点开微信里伊慕榕的头像。
今天下了飞机，凌笑诗第一件事就给伊慕榕发消息报平安，伊慕榕回了个“好的”。凌笑诗又说，这两天降温，注意保暖。对面没有再回复过来。应该是在忙着上海那边的年会吧。
伊慕榕没回复，龙腾飞的信息来得倒是很频繁，一会儿问到家了吗，一会儿问天气怎么样，下雨吗，冷不冷。
明明两个地方的纬度差不多，地形也差不多，能冷到哪。凌笑诗撇撇嘴，回了个“还好，不冷”。她翻翻跟伊慕榕的聊天记录，点开伊慕榕以前发过来的语音重复听。对方每句话的语气她都能背下来了，可还是喜欢重播，甚至还想用个什么软件把这些语音信息一条条导出来合成一个文件，睡前就点开这个语音文件播放，这样容易做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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