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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刘方策心念一转,后悔起来。因为这位蒋琬,是刘方策很钦佩的人,是他继承了诸葛亮的遗志,拜为尚书令,实际上就是蜀国第二任丞相,为蜀国四相之一,是诸葛亮说的“社稷之臣”。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见呢。
蒋琬已经跑近,拦下马车,跳下马,跪在地上大哭。
哭啥吗,刘方策最烦哭了,他将轿窗拉开一个缝,看见地上跪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臣子。
蒋琬抬起头,和刘方策对视了一下,刘方策尴尬地咳了一声,将小窗完全打开。蒋琬身材瘦削,脸似银盆,腮有两道凹陷,剑眉下是一双如电的眼睛,炯炯有神,坚毅的嘴上有两撇小胡须。
好一个蒋琬,一看就是个经天纬地的人才,怪不得能接孔明的班呢。刘方策心中赞叹,因其目前还在蒙尘之中,最近才到丞相府中任职,刘方策以太子的身位和伯乐般的眼神,充满了爱惜之意。
只听见蒋琬道:“殿下,臣在汉中出差,今晨听见消息,匆匆策马赶来,望皇太子殿下恕罪!”
刘方策掀开帘子跳下车,扶起他:“蒋琬大人,请你不要殿下长殿下短的了。某是个小县令啊,本县也没死爹娘,你这哭哭啼啼的,不太好啊!”
“殿下,您冤啊!若臣昨日在议事殿,必能为殿下辩护。只可叹墙倒众人推,他们是眼瞎了,被利益给蒙蔽了,为了保住自己的那点利益,驱逐殿下,诬陷殿下莫须有的罪名,手段卑劣,其恶可诛极!”
什么,难道说刘禅是被诬陷的。不可能,绝无可能。他搞东市开发,得罪了众大臣,不冤枉。
刘方策问:“蒋琬,你凭什么说本县是被诬陷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邦与魏国都是汉室的,做生意怎么就不行了,况两地互通有无有千年之历史,怎么能被割断,割断了,靠贸易生活的百姓怎么办。蜀国和魏国的百姓,都是大汉的百姓,两国开展贸易是正常的啊。皇太子殿下鼓励两国贸易,互通有无,让百姓得到实惠,是旷世奇功,何罪之有啊。”
哦,蒋琬说的是这方面啊,对,他的最大罪状不是拆迁东市,而是和吴魏贸易。说得好!蜀国和魏国的百姓,都是大汉的百姓。这蒋琬果然不同凡响,格局大,高屋建瓴!
刘方策热情地和他握手,双目相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蒋琬,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温和,里面热情如火。
刘方策由衷地赞道:“吾千年而来,未见如先生这般能看穿国家的圣人啊!”
蒋琬被刘方策的话弄得惊呆了,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自视甚高,但如此被太子称颂为五千年以来的圣人,心情顿时飘忽。当然,是他听错了,将“吾”听成了“五”,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当年,初入蜀时,刘备封他为广都长,就是广都的县令,他因喝酒不理政事,差点被刘备杀了。如今能得到阿斗太子如此赞誉,怎能不勾起他本能的恃才傲物的本性。
“殿下谬赞了,蒋琬只是希望蜀国记住初衷,不要忘了天下是汉家天下罢了。”蒋琬后来被诸葛亮救下后,性情变得稳重谦逊了许多。
刘方策指点江山道:“先生所言不差,虽然天下已经三分,但天下还是汉室的。割据独立的想法是错误的。诸葛亮的闭关息民计划,其目的就是要割裂汉室,自成一统。若魏吴两国也似他这样搞闭关息民,天下便真的分裂了,可见其错谬何其甚,流毒何其可怕。”说完,跺脚叹息。
显然蒋琬一句“蜀国和魏国的百姓,都是大汉的百姓”让刘方策茅塞顿开,一下子就找到了理论抓手。天下分久必合的唯一动力,就是因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互相往来的,而不是自闭的。人为地相互分割的,都是螳臂当车。昨日若有这个理论,早将诸葛匹夫驳斥得体无完肤,跪地求饶了。他赶忙挥手让幺鸡备酒席,他要请蒋琬大人边喝边唠。
路边林中,树荫下,酒席已备,刘方策和蒋琬席地而坐,举杯,饮了一杯。
蒋琬:“殿下,您赴任的是哪个县?”毕竟是干过县令的人,关心一下太子的治所,其实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刘方策将爵杯放下,道:“是穷乡僻壤的巴巫县。”
蒋琬大惊:“什么,怎么是巴巫,这也太过分了。”显然,这个巴巫比他那个广都要差得远。他几乎是哭着又道:“殿下,您将要去的巴巫,是个死地,那里偏僻贫穷,贼寇横行,生死无测,历来就是官员的坟场。殿下从今开始绝不可暴露身份,更不能显露出殿下的能力,不然是会要命的啊!”
刘方策示意九饼斟酒,道:“蒋琬大人,你为何如此悲观?”赴死的问看热闹的你为何哭,非常搞笑。
“殿下,您被贬之后,他们一定会找到您的二个弟弟,取代您的皇太子位置。同时,他们一定在找时机,坑你,您真的就在巴巫就地为氓了,这样他们才能甘心。如果您有政绩,要被皇上恢复身份,那时,就要引来杀身之祸。他们会派刺客杀了您。”
“大人所言当真?他们是谁?”刘方策忽然脸上汗涔涔地了。
“臣已经听到风声了,所以驰马来追太子。益州那些人,利令智昏,不知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太子一定要记住臣的话,切记,切记!”
蒋琬是湖南湘乡人士,也就是荆州派。他能策马追到此处,也说明了他的政治倾向,显然他是拥护阿斗的,支持和保护刘禅是他的自觉行动。
刘方策想到十几年后,这位蒋琬就成了诸葛亮的继承者,蜀汉的主心骨,不禁暗中赞叹道:老天在冥冥之中派下这样的一个人才,使得蜀汉延续国祚,真是天命有数啊!
“好,我记下了。那您看我当如何应对?”刘方策举杯邀他干杯。
蒋琬如何能喝得下去酒:“殿下,隐忍低调,就和当年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积聚力量,等待时机;还要荒淫无道,恶名远播,臭名昭著。”
“荒淫无道,恶名远播,臭名昭著!好,本县好事做得未见得好,这坏事、烂事、糗事却能无师自通,做得不错。大人请放心,我就按大人说的加倍去做。”
蒋琬深深地点头。
刘方策仰脖一饮而尽:“感谢蒋大人指点迷津,我在巴巫落脚后,定请先生来指点讨教,此处谢过。”然后躬身一揖,他是由衷地感激。
蒋琬赶紧回礼,道:“殿下只管吩咐微臣就是。”
二人分别时,蒋琬那杯酒也没有喝。二人惜别之情油然,双目再次相对,如一见倾心的知音一般,热情似火,双手相握,一句珍重,虽将相驰而远,但心不愿分开。
刘方策感受到了古人的诚挚。蒋琬的情绪太浓烈了,使刘方策感受到疯狂的三国时代所特有的别样温暖。他昨日感受到了刘备的仁义,今日又感受到了蒋琬的挚诚,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受到人间的情谊,真的是酒越喝越香浓,整个人也是如沐春风一般地舒畅。
蒋琬给他指出的生存之道“荒淫无道,恶名远播,臭名昭著,该如何践行,翻倍地践行呢?”
他拿起诸葛亮给他的任命状,仔细看了起来,原来他不仅被任命为巴巫令,还给了他一个爵位,巴巫亭候,巴巫成了他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