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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华蕊殿密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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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离应娘娘宣召,带着任岐来到后宫觐见云妃。

华蕊殿前,宫女打开门,姬发离和任岐脱下拖鞋,踏步迈入大殿。穿过六七道门,宫女尚宫接引六七次,来到一间密室门前。尚宫亲自拉开门,里面只有一丝幽光,任岐看见一幅垂帘后,有个人影。

姬发离先走进去,跪下叩首,等身后的任岐跪下,门关闭后,道:“娘娘千岁,这位就是益州任岐。”

任岐叩首:“小老儿任岐拜见娘娘千岁,祝娘娘万福。”

云妃对跪在面前的任岐审视了一下,有些失望。因为任岐已老,且有残疾。这哪里是干事的样子。她又看了眼姬发离,似乎在埋怨他,似乎在问他,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头能干啥。

姬发离看出她的意思,道:“娘娘,任岐以前在洛阳宫任职中郎将,后来益州人犍为太守,现在虽赋闲在家,但是益州人都视他为大佬,甚至崇敬,可谓举足轻重,一呼百应。”

云妃眼皮都没抬,很冷淡地:“平身,请坐下吧。”

从冷淡的话语中任岐听出了云妃的不满,不亢不卑地道:“娘娘,任岐此来并非想让娘娘看小老儿风烛残年的病态,而是想让娘娘看看益州人强烈的呼唤。”

云妃刮目相看,心道:这老头还有二把刷子,看出了我的心境。她“嗯”了一声。

任岐又道:“娘娘,当今蜀汉已经危矣!东征失败后,国力大衰,甭说曹魏南下来击汉中,就是与东吴西犯,也难有力量予以抵挡了。没有益州人,蜀国也不可能成为蜀国。”

云妃听出了他的威胁,道:“危局之下,你们益州派是如何想的呢?在朝堂,你们可是被荆、东二州压制得翻不了身啊。以这样的实力,是做不成事的!”

任岐:“娘娘明鉴。益州人被压制几十年了,苦不堪言啊。不仅是在朝堂上,在蜀汉的任何地方,都在蔑视和边缘化我们益州人。益州的学子没有仕途,益州的孩子读书没用,益州人的税赋是最高的,益州人的徭役也是最高的。就因为我们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所以才要被如此对待的吗?”

云妃是益州人,感同身受,跟着轻叹了一声。

任岐流出眼泪来:“益州是益州人的益州。我们誓与蜀汉共存亡,但蜀汉绝不能像以往忽视、排挤我们益州,我们只想获得应有的地位和权力,甘愿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奉献力量。”任岐说得慷慨激昂,胡须乱颤,一腔热血,几如青年。

云妃却很冷静地:“任大人,你们益州派,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任岐:“娘娘,我们益州派并不是想颠覆朝廷,而是为尽忠蜀汉啊,所以,手中不需要兵权,也不想要流血,我们要公平和公正。”

云妃:“公平和公正的待遇,是实力换来的。比方说人才和钱粮。”

任岐擦了眼泪,回道:“娘娘所虑者,应是怕我们的实力不够,难以成事。娘娘,您请听老儿说。益州派自刘焉来蜀开始就被外来户压制,虽然几十年隐忍不发,但是,益州人去魏国和吴国做官的人才比比皆是。还有大量的人才被埋没在大山大川之间;蜀国的兵士,这些年更是以蜀人为主,十之七八为蜀人;至于钱粮,那还不是出在我们的田地之上,益州豪强占据着蜀汉的大半田地。我们虽然在朝堂上不得势,但在其外,以益州势力为最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姬老板,你说是也不是?”

姬发离点头道:“嗯,任大人说得没错。皇上初入川蜀时,军队中的蜀人并不太多,但经过几次战争后,现在以蜀人为主了。至于钱粮,正如任大人所言,土地大部分都是蜀人的,所产米粮和贸易自然也是蜀人占大部分了。但……”

任岐看了眼姬发离,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用目光打断他。

云妃:“这本宫也是知道的。但毕竟朝堂上的势力是决定性的,本宫担心的是你们真的有足够的实力,作为本宫的依靠,与荆东抗衡。”

任岐:“这一点请娘娘放心。荆州派在多年征战后,主要的将领相继都战死,已经是青黄不接,东州派也是如此,尤其是前年法正故去,实力便是大减。我们益州派之所以不被重用,恰恰就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根深蒂固,有强大的实力。”

云妃:“好,本宫就相信你任大人。那么,你们想怎么做?”

任岐:“目下有个良机,就是刘禅被罢黜后,空余的嗣位,如果我们能培养一个新太子,那一切就用和平的方式实现了。这也是我们的诉求。”

云妃:“具体怎么做?”

他们说到此,姬发离有些后悔,因为他看出来了,他们合作的目的是取得太子位,但是后悔又能怎样,刘禅要是被人杀了,那就连翻盘的机会也没了。他心里说:行,你们先折腾吧,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太子位一定还是刘禅的。

任岐也看出姬发离的异样,他看了眼姬发离,示意云妃让他出去。

云妃冰雪聪明,道:“姬发离,你去外面等候吧。”

姬发离看了看他们,心中骂着离开华蕊殿。

任岐:“有二人可为太子,就是鲁王刘永和梁王刘理。我们选的新太子人选是鲁王刘永。”

云妃:“哦,鲁王?”

任岐:“对。梁王有生母吴皇后在世,我们自然无法染指。而鲁王早年丧母,没有政治后台,长期被边缘化,他正是我们需要的人选。”

云妃点头:“不错,只能是鲁王。那么具体怎么做呢?”

任岐:“第一步小老儿派人去和鲁王谈一下,告诉他机会来了,娘娘要和他共进退;第二步,请娘娘去找鲁王,和他这样说……第三步,娘娘找皇上谈,和他这样说……”

云妃点点头:“好,此方法大妙。本宫就等你的消息,便去找鲁王。”云妃豁然开朗,压在心头的阴霾烟消云散,精神为之一振,恨不能马上就去实施。

任岐:“娘娘,此事需保密,决不能让诸葛亮和李严知道。”

云妃:“嗯,任大人放心,本宫有分寸。”

任岐离开皇宫,径直取道来到晏府,因为他不放心晏河,他总感觉他不会那么听他的话。

突然的到访,让晏河有些手忙脚乱,让雍闿和李褒躲到内室。自己出来迎接时,找了自己平常的喜好,把它放在院子里,将任岐迎进府后,佯装正在玩它。

落座之后,任岐见院子中的陀螺,呵呵笑着说:“晏大人该不是要参加秋会吧?”

“哦,大佬怎知在下在有此喜好?要参加,今年必要斩个锦标回来。”晏河很惊异地问道。

秋会是蜀汉的游戏盛会,中秋节前举行各种比赛,君臣老幼皆参加,也是大臣们向皇上展示才艺的机会,获胜者名利双收。

任岐呵呵一笑:“有人说你有这方面的才能,老夫仰慕已久,早就想来一观,今日有些时间,就不请自来了。”

“大佬一定要看,属下就献丑了。”晏河转身拿出陀螺,将鞭绳缠绕在陀螺上,然后甩了出去,那陀螺飞到二米外,立在当地旋转起来。

这陀螺又称打老牛,用硬木制成,形状似桃子,上半部为圆形,下面收成尖状,尖锐初是个铁钉。

晏河果然是高手,劈打有力,陀螺旋转平稳且迅速。任岐赞了一番,也放心了。所谓玩物丧志,像晏河这样的人就该多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