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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手后,姬发离来到临江阁茶楼。这是他的朋友们常聚的地方,果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在唉声叹气。
爬上二楼,进门一看,整层就一桌人,六个家伙,都是他的朋友,也是刘禅的跟班。这些人见姬发离来了,都欢呼一声起身来迎接。
李严的公子李丰:“姬兄,伤好了吧,屁股还疼吗?”
糜竺的儿子糜威:“我们看你去,但敲不开你的府门,啥情况啊?”
“还是疼啊……”姬发离靠着背靠半躺着坐下来,他抓着糜威和李丰的手,“还不是不想连累了你们,不想让你们也挨一百销魂棍。我是为你们好啊。”
“够哥们。”六个家伙都伸出大拇指赞他。
姬发离点头哈腰地装谦虚,又道:“殿下被人陷害,太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具体情况,所以挨打之后,就让家人关上大门,保护你们。”
“够义气。”大家又是一阵赞。
“行,只要你还活着就行,咱们有的是翻身的机会。”许靖的二儿子许由道。
“对。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况咱们是谁啊,把老子们靠死,天下就是咱们哥们的了。”糜威大声道。
李丰道:“说得好,天下终究是咱们哥们阿斗的。”
“各位哥哥,现在有个十万火急的事,咱们得合伙做。”姬发离正色道。
“什么事?”众狐朋问。
姬发离将大家的头搂过来,蚊子似地道:“有人想彻底废了咱们的太子,想李代桃僵,立刘永为新太子。”
“谁啊!我去,是哪个不要命的!”大家齐声道。
“谁就不管了,咱们该干的是拆台,让他们搭不成台子。”姬发离道。
“搞刘永?”狐朋狗友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把他藏起来……”
七个家伙嘻嘻哈哈地拍掌嬉笑鼓秋了一阵。
却说蒋琬在尚书台想了一下,按他所在的职位和办事程序,他应该去找尚书令李严汇报,但他还是决定去找诸葛亮。
因为,诸葛亮是蒋琬的救命恩人,又是最赏识自己的知己,他还是刘禅的亚父,如此大事,当然要和他商议对策。另外,他还明白一个道理,益州派的事最好不要找东州派。
诸葛亮从府外回来听了蒋琬的报告后,仰天长叹,道:“没有想到啊,这件事这么快就开始发酵了,这才仅仅几天啊!”
蒋琬进一步道:“丞相,益州派想以此为契机,获得政治上的权力和地位,他们可是蓄谋已久的。”
“益州长期被压制,也是正常的反应。”诸葛亮望着窗外的竹子道。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丞相?”
诸葛亮:“这毕竟是朝政,不能使强。咱们蜀汉绝不能走刘璋的路,要允许益州人通过和平竞争,取得权力和地位。但是,这样的后果是很不好的。”
蒋琬:“这就是说我们只能通过朝廷竞争,阻止他们了。”
诸葛亮:“是啊。这最不好的就是云妃的介入,让事情变得复杂了。现在的皇上,不是以前的主公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蒋琬:“无论如何,都应该阻止另立储君,保住阿斗,才能阻击益州派。”
诸葛亮:“恐难挡住了。这个任岐老谋深算,其智不在我之下。他作为益州派的大佬,这许多年来一直位居魁首,朝廷让他出仕也不出来,以老迈相辞,他隐忍这许多年,原来就是暗中谋划,只待此番时机啊!现在,他和云妃联手,推鲁王为新储君,来势汹汹,恐怕是难以阻止。”
蒋琬:“不知皇上是否对刘禅还有信心?”
诸葛亮:“刘禅确实不是当储君的料,刘永确实也比他强许多,这我也知道。我们忽视刘永太久了,但正因为他对荆州和东州没有情感,所以才关心不够,只把他当成了局外人。没想到,任岐在他身上找到了抓手,即便是皇上对刘禅有信心,也难以阻挡枕边风。”
蒋琬:“云妃也是益州人,她必定铁了心地帮助任岐这些人。只是不知道她是跟从任岐还是自己亲执牛耳。”
诸葛亮:“以她的秉性,这很明显。她必图谋后宫主位,控制益州派。今后吴皇后也将受到冲击。那样的话,蜀国可真就危矣!”
蒋琬没想到丞相对未来判断的更加悲观,忙问:“丞相,如今之计该如何为之?”
诸葛亮思忖了下,挥羽扇道:“这边要劝皇上拖立储君,另一边是让刘禅速回。”
“如何能让刘禅速回,他到巴巫,本就难以有所作为。”
“是啊,如果没有一点政绩就召回,势必让益州派抓住把柄,反受其害。”
“丞相,属下知道刘禅不善理政,却有一处长处。”
“哦,是吗……”诸葛亮“惭愧啊,作为亚父都不知他的长处,亮不如你蒋琬啊。你说说看。”
“刘禅善乐,尤其善吹竽。”
“哦,这么说他喜欢音乐。”诸葛亮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弹琴高手,不曾想干儿子竟藏得这么深,可见刘备对刘禅的苛责有多重,阿斗都不敢将自己的爱好展现出来。
“岂止是喜欢,丞相,以属下看他是蜀汉第一乐师,甚至是海内第一。”
“哦,他能达到如此高度?!”诸葛亮很吃惊,也很不相信。
“属下曾与他郊游于陶林之野,阿斗吹竽数声,便使万籁寂静。百鸟翔集而至,绕在他的身边,静听演奏。那场面太惊人了,群鸟随着他的曲调,时而翩跹起舞,时而欢呼雀跃,属下以为即便是师旷(乐圣)、伯牙(琴仙)在世,也没见得能胜于阿斗。”
“哦,竟然如此厉害,百鸟共乐,真奇观也!唉,作为亚父,这都不知道,实在是惭愧啊!”
“因他是太子,所以不能将技艺示人,所以无人知道其神技。他不能从其所好,是很苦闷的。”
诸葛亮点点头:“亮如此疏忽,竟不知太子这番苦闷,原以为他资质愚钝,贪玩好动,没曾想竟有如此天赋。”
蒋琬献出一计,曰:“丞相,咱们可举办全国乐师大赛,使其回成都。”
孔明思忖片刻,大喜:“妙计,如此便可水到渠成地召回他,太好了。蒋琬,你去准备一下,只待时机启动这个乐师大赛。”
蒋琬抱拳领命:“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