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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姬夫人对身边的夫君姬发离道:“夫君,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相信被贬黜的太子,妾的父亲说,阿斗绝无可能再坐上太子的位置。夫君还是少和他接触吧,免得再惹祸端。”
姬发离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包括你爹,懂什么。你啊,不知道富贵险中求吗,做大事者就要赌,老爷我赌刘禅是今后的蜀汉之主,你赌什么,你什么都不赌,等于什么事也不做,似你这般,如何守得住家财。”
“妾是什么都不赌,但妾不挨打不挨骂,不担忧性命不保啊,这难道不比整日提心吊胆好吗?再说了,咱们家的财富十辈子也花不完,你整那么多干嘛。”
“好,既然你想过安稳的日子,最安稳的地方就是地底下,变成一堆尸骨最安稳了,既无忧也无虑的,你现在就去吧。”
“夫君你说什么呀,怪吓人的。”
“过几日我就去巴巫与太子见面,商议惊天骇俗的大事,你就在府上过安稳的日子吧。李管家,你愿意跟老爷去巴巫,还是愿意在府上过安稳的日子。”
“老爷,小人哪有资格过安稳的日子。小人跟着老爷,老爷干什么小人就鞍前马后地跟着干就是了。”
“好,你这态度老爷我喜欢。”
“狗腿子……”夫人骂了官家一句,又警告:“去巴巫你要是领老爷去不干不净的地方,看姑奶奶不收拾你的!”
“夫人您过虑了,巴巫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还有那地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管家道。
这时,门子带了一个宦官进来。姬发离见是云妃身边的人,忙接入内室。寒暄后,宦官附耳跟他说皇上要回永安宫,让他赶紧进宫和他有事商议。
姬发离随宦官进宫,来到华蕊殿。
云妃先道:“表哥,皇上在成都感到难受,执意要回永安宫了。”
“皇上难受什么,大臣们都在这里,他远离朝堂,如何治国理政?”姬发离诧异道。
“现在朝堂上的事都是诸葛亮和李严在管,皇上不想管了。”
“前些天不是说还想做事吗,怎么一下子……”
云妃叹了一声:“这里事情太多太烦,尤其是立嗣的事让他寝食难安,加上李严找了个术士说必须得离开成都,所以主上就想回永安宫安心养病。”
“嗯,那娘娘找发离何事?”
“表哥,现在是立嗣的关键时刻,我要带刘永到白帝城,烦请你也去,陪着他,直到他坐上皇太子的位置。”云妃盯着姬发离的眼睛道。在皇宫外,能帮她干事的只有姬发离,她不得不信任他。
“这……”姬发离的大本营在成都,去白帝城对他来说是有些麻烦的,但他想白帝城离巴巫近,方便和阿斗太子联络,云妃想立鲁王,他假模假式地帮她,而他自己要保护刘禅,保证他能回来继续当他的太子,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一举两得,他答应了。
“好的,娘娘,我去陪他就是了。”
“表哥,此事成了,表妹一定给你一个尚书令干。”
面对表妹的许诺,姬发离呵呵笑道:“发离干尚书令,那李严干什么?”
“把他弄到巴巫,陪着阿斗去。”云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行。让他给阿斗牵马坠蹬……”
二人呵呵笑了一会。忽然,云妃止住笑声,很严肃地:“表哥,你怎么看益州派这些人?”
姬发离一愣,不知娘娘何意,因而迟疑了一下,没有出声。
“表哥,我看他们除了谯周以外就没有人才了,尤其是缺少一个主帅,就是说任歧不足以统领他们。”
这一下姬发离明白了,心道果然是这个路数,以表妹的性格不可能居于任歧之下的,她现在直接要夺取益州派首领的位置了。这可是天大的事,他不知道是该劝还是鼓励,沉吟了下,道:“娘娘,您若取代任歧,就将面对诸葛丞相和李严他们了。”
“对,这正是我想要的,如果鲁王当了皇太子,也需要一个新的力量制衡丞相和尚书令。如果鲁王没有掌控一支力量,他的位置也不会安稳的。”
“嗯,益州土著豪强最不听话,任歧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盘,未见得能遂了娘娘的心愿,按说您应该取而代之。”说了这话,姬发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祸出口出,他竟然鼓动了云妃,不知这是不是祸。
“好,只要表哥支持我,那本宫就要试一试了。”
云妃信心满满,姬发离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云妃话锋一转:“表哥,听说你和蒋琬经常见面,这可不是好事。”
姬发离一惊,问:“娘娘,谁说发离和蒋琬经常见面的。我们就是一般朋友,喝喝酒吃吃茶而已。”
“嗯……”
姬发离离开皇宫后,心中如开锅的水翻滚不停,云妃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蒋琬的关系的,他不停地再问。云妃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和诸葛丞相靠得太近,这意味着有人在盯着自己。
按照云妃的指示,姬发离来找任岐,将云妃要随皇上去往白帝城,自己也要跟去的事说了。
任岐道:“这样也好,省得在蜀都太惹眼。既然姬老板也要去,那就更好了。时间得当的时候,老夫也去。”
姬发离当然忘不了任岐对自己的承诺,问道:“任大人,您对我的承诺不会忘了吧?”
“当然不会忘了,”任岐左右看了眼,神秘地:“有人搞了点动作,失败了,但此后再也不会有人去麻烦刘禅了,你放心吧。”
姬发离大吃一惊:“已经动上手了,是谁,到底是谁胆大包天!阿斗有没有伤着啊?!”
“没有伤到毫毛,你放宽心就是了。那是在老夫给你承诺期间发生的,但是以后不会再有了,老夫警告了他们,已经收手了。”
“大人,您告诉我吧,是什么人?”
“不行,老夫不能和你说,对不住了。”任岐就是不说,姬发离也是没有办法,天幸刘禅没有事。
蜀汉皇帝刘备的车队走出都城的城门。虎威将军赵云和永安都督陈到两位将军率白毦兵前后护卫着龙辇。
龙辇上,刘备的车窗紧闭,街道两边的百姓稀稀拉拉跪在地上默默无声。
云妃这边的窗子打开着,她看到了凄冷的场面,她伸手将刘备这一侧的窗子打开,说:“陛下,您看看,以前您出宫,百姓们都来送行,您看看现在。”
刘备探头看了眼,整条街的一面只看到几个百姓。他们的面孔只有冷漠和呆滞。
“朕失了民心了,朕对不起他们啊!”刘备将窗子关上,捶胸顿足。
云妃道:“陛下,百姓是因为东征失败而怨恨陛下,同时也为您没有立嗣而失望。”
“哦,因朕没有立嗣?”刘备擦拭着眼泪。
“对,陛下您给了百姓一场劫难,您应该补偿给百姓们一个希望,切不可再让祸害百姓的人来即皇太子位了。”
“哦……”
刘备为何要住在白帝城,很多人认为是因他东征失败,自责羞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只有在永安才可以安静下来。夷陵大战中七百里联营被烧毁,死伤了太多的将士,使他的神经受损,得了怕嘈的病。
在成都,由于各方势力角逐正在加剧,需要宁静的他根本就没法安下神来。他是为了活着而躲到了白帝城的。当年,曹操因长年征战,也得了头疼病,但曹操不知道躲避,结果早亡,刘备知道躲避,但可惜留给他的日子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