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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宁静下的暗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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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水云榭。

精致的园林,雅致的水云榭,熏香如丝般飘浮,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云妃陪刘备喝茶。她看了眼丈夫,此刻刘备正躺在躺椅上手捧茶盏,闭目养神。在她的眼里陛下回到永安宫就好多了,情绪稳定,心也静下来许多。但是,刘备虽然闭着眼睛,表情看似很放松,实际上他的内心正在冲回激荡着。

云妃本不忍破坏这宁静的气氛,但是时不我待,立嗣的大事岂能拖延,便咬咬牙道:“陛下,立储之事您到底想怎样办?”

刘备眼睛都没睁开,轻声道:“此时静好,还是不谈了吧。”

云妃:“皇上,立储是国家大事,这么拖下去是不成的。臣妾已经将永儿也带来了。”

刘备将茶盏放到案上,有些心烦地问道:“永儿真的被你带来了?”

云妃:“是,您还是赶紧见见他吧。您不是也很喜欢他吗?”

刘备对自己的二儿子当然是很喜欢的,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做皇帝日理万机,更多的时候是根本就想不起自己还有个二儿子,这就像把自己的腰子忘了一样。但是他很烦云妃将刘永带到永安,这明摆着是来逼宫的。

刘备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爱妃的用意,她是为了和吴皇后争位。但是,他不想改变什么,何况立储是个很复杂的事,岂能像云妃想的这般只想到自己利益。

实际上刘备也不喜欢吴皇后,娶一个二手的寡妇,完全是一时所需的政治婚姻,婚姻是他获得实力的砝码,在徐州的时候,他娶了糜夫人,获得了糜竺糜芳二兄弟的财物的支持,在荆州时,娶了孙权的妹妹孙尚香,获得了荆州的居留权,入川平定益州,他娶了寡妇吴皇后……多次通过婚姻,这位中年男子获得了钱财和权力。他忍辱负重,宁负自己不负天下人,与曹操正好反其道而行之。

吴皇后本是刘焉的儿子刘瑁的夫人,他还是心有芥蒂的。虽然后来也是因为拉拢东州派的政治需要,她被立为皇后,反而让刘备更加厌恶和冷落她了。

现在刘禅被废,云妃想通过刘永来上位。如果刘永当上了太子,她就可以越过吴皇后,成为皇太后了。

“既然永儿来了,就召他来吧。”刘备淡淡地道。

云妃大喜:“那好,谢谢陛下的恩典,下午臣妾就让他来给您问安。”

刘备点点头。

刘永随姬发离住在姬发离在白帝城的私宅。这片巨大的宅子在白帝城仅次于皇帝住的永安宫。

对姬发离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刘禅,阻止云妃立储。但是,以他的力量能做什么呢?他有自知之明,他是阻止不了表妹的行动的,她现在已经是利欲熏心,他不可能让她回头。

姬发离在院子里不停地打着转,终于,他发现能通过一件事,就能将问题解决,并将刘禅救下来,云妃还能回到以前去。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方法很简单,就是杀了眼前的鲁王刘永。

刘永正在逗笼中的小鸟,给它喂吃的,并不知道一颗杀他的心在寻找时机。马上就要到头餐的时间了。

姬发离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刘永,一会儿看看鼎厨间,一会儿又仰头望望苍天。这几天他和刘永接触久了,越来越觉得这孩子优秀。刘永善良、淳朴、仁义,尽管这些品质刘禅也是具备的,但他们是有区别的,直觉告诉姬发离,刘永将来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君主,而刘禅未必能。

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有总结得那么清晰,或许是因为刘永长得更加俊朗吧。他下不去手,但所谓无毒不丈夫,大丈夫岂能为好恶所动,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选题,刘永活着,就意味着自己的死党刘禅的死亡,这是已经有了答案的选题,他不能改变初衷。

鲁王死了,云妃手里就没有牌了,这场让整个蜀汉都产生震动的闹剧自然而然地就结束了。他现在可以很轻松地杀了刘永,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并通过嫁祸给他人而脱身,代价只不过是他和云妃的关系就彻底地破裂了。

他停下脚步,走进鼎厨间,让里面的厨师都出去,然后四顾无人后,从怀里掏出那包毒药,倒进正在熬制的鱼汤锅里。白色的药沫一点一点地沉入汤中,他用勺子搅了搅。

成都鬲街,任府。

益州派大佬任歧请秦宓、张肃等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姬的舞蹈。

秦宓放下爵杯道:“大佬,您说云妃娘娘能不能说服陛下?”

“子敕(秦宓的字)还在担忧啊,你就放宽心吧。云妃绝非一般女子可比,她是女中豪杰,老夫想,不久,我们就能得到好消息,呵呵……”

张肃抱拳施礼道:“大佬,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刘备出成都时,没有百姓送行,整个街上凄凄惨惨的,想必他也应该知道大家对他的不满了吧。”

“大家按照云妃的意思做得很好,都辛苦了。”任歧道。

“大佬,这件事说明我们益州还是团结的。”秦宓得意地道。

“当然了,除了个别的家伙外。我们益州人是能干大事的,益州终究是益州人的益州。”任歧得意地大笑过后,忽然眉头一皱,嘴里吸着冷气,脸阴沉下来。

张肃问:“大佬为何皱眉?”

任歧爬起来,拄着拐杖走出中堂,在院子里踱起步来。众人跟着出去,突然他停下跌足,鸠杖疯狂地点在路石上,哀嚎道:“不对啊,不对啊,老儿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秦宓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大佬如此慌张,问:“大佬,怎么了,什么不对了?”

任岐上气不接下气:“快,你快去找晏河,让他速去白帝,将鲁王保护起来。”

秦宓:“大佬,鲁王在姬发离的府上,难道会出事情吗?”

“正是因为在他手上,才坏了呢。你想想,如果他害了鲁王,那会怎么样?”任岐叫道。

秦宓明白了,大惊道:“咱们手中的牌就没了!”

“岂止,皇上追查下来,姬发离会嫁祸给我们益州,咱们的命就没了。”任歧哭丧着脸道。

“大佬,您多虑了,姬发离是云妃的表哥,他们应该是同舟共济的,怎么可能会背叛她呢,他背叛不了云妃娘娘,那就背叛不了我们。”谯周道。

“谯周啊,你太年轻,不知道朋党之争的残酷和多变。我怎么就相信了他呢,姬发离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刘禅,而他难保不弑杀鲁王,然后嫁祸我们!”

“大佬,姬发离就是个商人,他哪有那魄力和胆量,就算他想鱼死网破,难道不想想主上和云妃如何能饶得了他?”张肃道。

“是啊,在下也觉得他不敢。”秦宓道。

任歧哈哈变成嘤嘤哭笑:“老夫也似你们这番想的,但是,你们想想,姬发离如果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为何要和我们达成一个协议,去保护刘禅呢?他是当世的吕不韦,要比糜竺糜芳兄弟要厉害的家伙,他……”由于太激动,任歧说不下去了,手中拐杖一个劲地砸着地。

秦宓风风火火地策马来到晏河府上,将事情和晏河说了。晏河吼了几句,骂云妃是傻瓜、任岐是老糊涂,带上几十个护卫,昼夜兼程,朝白帝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