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渔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权谆的小刀又在地上挖了一个小洞,又将一只蚂蚁挑了进去,埋上它道:“既然刘县令同意按照巴巫人的方法生存,那就好办了。我们就在官寺下面挖一个地道和老钱家的连通起来就行了。”
“大人,可是咱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这官寺怎么办?咱们就是再难也得办公啊,如果贼寇一来,咱们就躲藏起来,老百姓还能指望咱们什么!”傅同正气凛然地道。
“说得有道理,贼寇出现,官寺就关门,呵呵,这要是传到朝堂上去,本县就是干出天大的政绩,也会被他们抹杀的。权大人,看来你的方法不行啊,官寺的大门必须要开着,即便是贼寇来了,也要顶着开。”刘方策也是一身正气地道。
权谆两手一摊:“贼寇来了,也要顶着开,大人既然竟如此想,本县丞就没有办法了。”
权谆如此撂挑子,令刘方策有些恼火,道:“权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咱们在商量如何既能保留官寺,又能躲开贼寇的办法,本县有些别的想法,不按你的,你就撂挑子,这成何体统。你若是如此,把本县给你的钱退还来,再脱了这身官服,就地为氓吧。”
权谆脸色变得煞白,钱是他的命根子,这身青灰色的官服,更让他在巴巫直起了腰,岂能再失去。再把他的官职也取消了,他真的就成了巴巫土著了,忙拱手哈腰检讨道:“对不起,大人,属下就这得罪人的脾气,冒犯之处请大人海涵。属下的本意是除了下地道,巴巫还真没有躲避贼寇的办法。”
“今后这公堂上不得再意气行事……”刘方策严肃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本县就不信没有办法既能保住咱们的性命,又能让官寺开门的办法。”
他托着下巴,想了下,心道要是能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贼人攻不进来不就可以了吗。他早就注意到那座放了漏刻的小石头山,小鱼鳌比较陡峭,应该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便灵机一动提议官寺移到其上,如若有山贼进犯,可以据险守之。
巴巫人还没张嘴,傅同将军先道:“不可。这么点高的小山根本就抵不住几十人的攻击,而且山上也放不了多少物资,一旦被围,几天就击溃了。”
权谆说:“傅将军说得对。咱们只有九名军人,如何能抵挡成千上百个山贼的围困!”
小鱼鳌不行,刘方策又想起那一世的雁翎游击队的故事,雁翎队驰骋在白洋淀上,而这里的长江和夹龙江交汇的地方也有大片的芦苇荡,便道:“权大人,诸位,本县又想到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就是把官寺放在船上,咱们在水上办公。贼寇来时,咱们就在芦苇荡中和他们周旋,你们看怎么样,这是个好办法吧?”
权谆压着自己的脾气,道:“大人,这怎么可行啊。江上有江寇,江寇的船比咱们的船快,而且他们个个都是水上的蛟龙,咱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藏在芦苇荡里,他们放火一烧,咱们就全都成了烧鸡或者掉水里喂王八了。”
刘方策的妙招被权谆数落的一文不值,气得他要翻白眼。
石老人也加油添醋道:“是啊,江贼们更熟悉江流,大江上比山上更危险!”
傅同也说:“大人,万万不可,末将不会水,在船上打仗,更没胜算。”
傅同都如此说,刘方策的想法就只能放弃了。他又想起自己连狗刨都不会,掉进湍急的长江,后果不难想象,看来这个提议鲁莽了。
如此,奈之何?刘方策也想不出好点子了。
权谆又挖了一个坑,道:“大人,属下在这里想了好多年,看到很多被杀死的人,才想到这个钻地洞的法子,因此,我还是主张钻地道,大不了将官寺也放到地下。”
“官寺放到地下……”刘方策思忖片刻,大喜道:“此法可行,对,说得过去,就算有人嘲笑咱们,也有话可以反驳他们,就说我们喜欢……”
这理由肯定是说服不了朝堂上的那帮人精的。
“我们巴巫人和贼寇周旋了太久了,知道如何对付他们。我们的方法用一句话来说的话,就是‘装死’。为了生存,我们白天在地道里,晚上才上到地面,白天睡觉,晚上下地干活,活得虽然像个鬼一样,但是我们活下来了。您不是也想活命吗,那就和我们一样吧。”
堂堂蜀汉的官寺要隐藏在地下,真是可悲可叹。但是,这是唯一可选择的无奈之举。大家低下头,个个如丧考妣。宫女和宦官们都是依附于皇宫的,他们的身份也是很高贵的,他们跟随假刘禅来到巴巫,以为到了坑底,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他们认为的坑底之下还有坑。
身后的幺鸡插言说:“大人,这也太窝囊了吧。堂堂的太……季汉县令,竟然要躲在地下求生,太……”
“你一个宦官懂什么呀,别瞎说,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张芝禾大声呵斥道。
刘方策突然豪气干云地一脚踢烂木案,说:“保命图存,没有什么不可做!”
身在坑底之坑,要是没有一套鼓舞人们的理论,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刘方策急中生智,想起汉高祖刘邦十二字治国方针:“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这不正是他眼下需要的吗?
“如果刘县令能忍下这口气,就可以在这里做县令,否则还是回去吧。”权谆很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来,他这是爱惜他,毕竟刘方策给他们弄来了不少好处,那些情谊是不能忘的。
傅同大义凛然地说:“不行,巴巫县官寺是季汉的官府,其职责之一就是缉拿盗匪,安抚百姓。我们应该大力剿贼灭寇,岂能因为怕死而躲起来。另外咱们是堂堂朝廷命官,也不能如此丧失尊严,像兔子、老鼠一样钻入地下,狗头鼠脑的,丢了一世英名,如何面对主上、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和蜀汉的百姓。本将宁可战死,绝不做老鼠、兔子。”
“狗头鼠脑,一世英名,是啊,自尊大于生命的大三国时代,巴巫县令钻到地下去了,有一个将军也钻到地下去了,有个……这要是传回成都朝廷,必被人们笑掉大牙。他的赌不用说也输了,他就地为氓了,不,是就地成了老鼠、兔子。诸葛丞相,李严、蒋琬大人,还有赵云将军,还有……哈哈,他们得笑成什么样子。”
刘方策说不下去了,这些名士和将军最看重的就是尊严,他们都是视尊严为生命的不屈不挠的斗士,他们从未在强暴面前低下头,反而,他们是施暴者的杀星,百战百胜的斗士。然而,他们是他们,刘方策自己可不能鸡蛋碰石头,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异世小青年。
还不能与强暴对抗,他需要顾忌的太多了,他要回那一世去,那里有他眷恋的太多东西了,他是个大学生,拥有美好的前途,有着相思相恋的人……
权谆呵呵笑了,看出了县令怀里揣着的小来:“什么一世英名,讲究这个的县令死了好几个了。本官能活着,就是不讲究这所谓的一世英名和脸面。”
张芝禾将京京揽到怀里,赞权谆道:“县丞讲得太对了,人活着才能讲究其它的。死了,还要什么英名和脸面,对吧,京京。”狗子“呵呵”地,瞪着怒汉的眼睛,看了大家一圈。
刘方策侧目看了刘禅一会儿,心道:怪不得你小子能“乐不思蜀”,还当了安乐侯,并能寿终正寝,原来你的人生哲学如此讲究。
刘方策爱屋及乌,将京京的前腿抓住,强行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对傅同道:“好吧,咱们活命要紧,就按权谆大人的意思办,把官寺放在地底下。傅同将军你要剿贼灭寇,很好,就把你的军营扎到城外吧,免得把这里的人都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