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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鸟先飞,钱铁匠虽然学得慢,但很勤奋,深夜里铁匠铺也传出打铁的声音。刘方策走出官寺,对权谆道:“权大人,明日再给钱铁匠配两个人。”
“大人,他已经有三个帮手了,他们也已经做了三十来把了。”权谆道。
“还是太慢。另外木牛流马也要加紧做。”
“诺。”
挖掘效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着,各环节也配合得很顺畅。
木匠的木牛流马做了十几辆,做得还是有些粗糙。刘方策上次做漏刻时与木匠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毕竟是僻壤小城的手艺人,没有做什么世面,只讲实用。
在石木匠的破棚子,刘方策看到他做的所谓的细活,一个给他媳妇做的小木箱。看了石木匠的代表作,刘方策直接就崩溃了,这也太粗制滥造了。四方的盒子,他做得不甚方正,有些歪了。
“石木匠,本县看你的这些工具不行啊,车子可以做得粗一些,但像木箱、门窗就不能这样做了。”
他扶着门框,想着如何才能让木工提高质量,其实还是工具不行。
石木匠很老实,却也很倔。刘方策要杀杀他的锐气,命九饼找一个匣子来。
说这样的大家没啥意见的,怎么老爷这么不满意。刘方策看了他的工具,道:“这不怪你。你跟我过来。”
这个木盒是皇宫太子殿里的,刘方策因为它太精美了,就拿了过来。它用木质的差异镶嵌出飞龙的花纹,生动形象,是一件路份极高的工艺品,这样的东西拿给山野街镇的木匠看,只能让人家更加丧失信心。
刘方策告诉他你的工具种类太少了,你连锉和砂纸都没有,木匠不只是用斧子砍、刀子削的。这木匠是盖房子的木匠,没干过细活。
为了鼓励匠人,刘方策制定了一个对手艺人的奖励办法,通过激励机制,增加制作时间,提升器物的质量。木匠头一次听说给人家做一件东西,做得好官寺给钱补贴,立马就有了积极性,什么自信不自信的,干就完了,得到钱才是硬道理。
刘方策还搞了项大“发明”,就是矿车,但那实在是太超前了,因为没有设备,制造钢轨,难以实现。
即便如此,他的工具革命还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以前一天能挖十米地道,现在一天可以挖一百米,提高了整整十倍。巴巫的人彻底地服了,他们都认为年轻的县令有用不完的点子和决断力,跟着他干什么都能成。
工具革命之所以能成功,一部分功劳应记在大板子身上。别看它只是一块木板,却也象征着巴巫长期缺位的律法和官吏威严的回归,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见得就不需要律法了,荒废破败的巴巫依然是王土,权力和权威需要律法保驾护航。
刘方策让四条黄皓扛着大板子,跟在自己的身后,时刻提醒着巴巫的人们。
二条带人在山上砍了许多原木,堆到院子里。木匠们加工成木板,制作成梁架、门框和各种家具。
地道里都铺设了木板路。独轮车在上面也可以更轻松地行走。工地上热火朝天,挖出来的土已经堆成了小山。刘方策又命修地面上的路,将泥土路上垫上江沙硬化。
汉子们推着独轮车在砂石路上东西飞奔,十五辆车头尾相接蔚为壮观。
工头幺鸡操着鸭嗓,虽叫得相当让人心烦,但很欢实,让人看到一步步的进展。后勤这边也是一片忙碌,
女人们的露天厨房烟熏火燎,煎炒烹炸,菜香飘逸。男孩子们有的站岗放哨,有的担着水瓮给工地送水。女孩子们在九饼的带领下,在山上摘了许多野果子来,给人们当零食。一切有条不紊,刘方策发现自己虽是独生子女,但还真有天生当领导的基因。
临时指挥所还设在原来的县衙残垣断壁里,刘方策带着权谆和张芝禾一会儿在地上指挥,一会儿又跑到地下,忙得不亦乐乎。
刘方策又让木匠和铁匠制作了许多吊篮,到下午时分,地道竟比昨天多挖了二十多米。官寺的形态也逐渐显现出来,内部空间高大,有四米多高,长十五米,宽十米,顶棚上横着八根大梁,大梁之间有木板封顶,下面有四根柱子支撑着。
大堂棚顶有3个很大的采光井,它们在地面上看起来就是几个破草帘子。当有贼人或者下雨时,只需在大堂里拉绳子,由破木条组合而成的盖板就会盖住洞口。而盖板隐蔽在周边环境中,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3个采光井把光引进大堂后,大白天里面还是很亮的,办公审案时也无需点蜡烛。巴巫的建设者们站在里面,称新来的县令是神人,能设计出这样的房子来,对他的钦佩日甚。
刘方策设计的地道也是相当有讲究的,地面上的所有东西基本都保持了现状。那些洞口和通气孔就隐藏在残垣断壁间。洞口平时开着,有事的时候关上,就变成了一堆烂树枝,很难辨认那是一道门了。
刘方策小时候看过电影《地道战》后,还专门研究过,颇有心得,现在都用在这里了。当然了,他的地道设计有了大规模的创新,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古代的贼寇,他们的武器还处在冷兵器时代,限制了能力。
木匠在大堂里面搭建了三十多公分高的地台,长宽各5米,上面布置了大几案,有2米长。刘县令背后做了个大屏风,是个八连屏,宽达4米,木匠在上面画了个奔虎,这些型制跟一般的官寺没有二致,只是比一般官寺的更大和气派。
在大堂的下面,刘方策还设计了一个秘密金库。他亲自指导铁匠打了个铁门,这个门的开关并没在门上,而是在大堂屏风后面的密室里。密室中有个神龛,神龛后面有个机构,用杠杆原理搅动铁链,提升钢门板,再从另外的隐秘的地道走下去,就可以进入金库了。
如此这般巧思,让制作者也蒙圈了,铁匠和木匠不敢提意见,闷头按照图纸做,当天就做出一些配件。
卧室则计划建在山根上,以防被贼人突袭,即便敌人进入了地道,也能有个回旋的余地。连接卧室的是一条一里地长地道,这条通道还和已经有的那些地道都要连接上,形成了一张四通八达的网。
以挖地道见长的巴巫人都睁着大眼睛,看着五饼隋欣展示的这一天的统计数字。权谆明白了,为什么给一个大钱刘县令也不心疼,原来一个人能干这么多。但是没人会对此有想法,它们愿意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