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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若仔细看了眼签上面的字,写的是“弯弓射箭”。抽签本是男子与女子一起玩的游戏,故抽到什么都不奇怪,众人感叹朱小姐似乎运气不好,都往她看去,只见她脸上并未有大的表情,似是十分坦然。
林夫人道:“此规矩简单,只要朱小姐能拉开弓,将箭刺入靶子上便算成功。”
郡主皱了皱眉,道:“鹤衣,若不成再说,不必勉强。”
章明若却不怎么担心,小厮们提着木箱上来,组装好了靶子,弓箭有些重,要两人一起才能拿得起来,周锦鸿解围道:“郡主娘娘,不如这让我来罢,我倒是很想摸摸这弓箭是否称手。”
周锦鸿出身武将世家,此时她也能看得出,这弓并不好拉开。郡主也极为纳闷,自家明明没有这样东西,只见林夫人扇了把扇子,面色平静,只指了指那周身的靶子,说道:“朱小姐但试无妨。”
朱鹤衣眯了眯眼睛,章府是文臣之家,一向不会有这些东西在的,林夫人如此,倒是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吩咐的了,特地设立这个题目,怕是想试试自己。也好,便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好了。
太子和康王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只见天子先说话了:“不必如此苛刻。”
众人一惊,没想到天子竟如此的袒护朱鹤衣,按照天子的脾性,若不是大事定不会出声,更别提站在谁那边说话了,姜洵瞧了瞧朱鹤衣,又瞧了瞧天子,目光流转,惊疑不定。
林棠站在下首,并未说话,只是心中却也是好奇的。
谁知朱鹤衣根本没管天子的心思,左手轻易地拿起了弓箭,但那架势一看就是没有练习过,虽能拿得起,但这又如何?
周锦鸿倒是吃惊了,本以为女子之中除了自己和坤仪公主之外,无人再能拿得起寻常的弓箭,看来这朱小姐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只可惜,练武还是得从小开始练,不然再有天赋也会被埋没了。可惜,可惜。
康王道:“这位小姐能拿得起已经是不错了,结果如何都是应当值得敬佩的。”
康王这番打圆场也无非是因为这个,从前他也只见过坤仪公主缠着他要他教习武功,此时见这位素未谋面的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姐却拿起了,一时也起了惜才之心。
郡主此时也凑了过来,在章明若耳边小声说道:“鹤衣好似是有点功夫的,只是她当真能应付得过来么?”
章明若点了点头,说道:“母亲放心,鹤衣自有办法,不必担忧。”
其实单从这场惩罚来说,实在是过于奇怪,就像是针对朱鹤衣来的。但章明若还是对朱鹤衣极有信心。
章明芷一边说着风凉话:“三妹妹,朱小姐这么娇生惯养的,可别伤着了,到时一个好好的美人……啧啧……哪里伤着腿了伤着手,美人变残废可不好。”
章明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还好不是姐姐,换成姐姐伤筋动骨的,也好在山水诗文,姐姐志不在此,就算是姐姐倒霉抽到了,也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章明芷听得气血上涌,她的手还在隐隐作疼。当年虫灾之时她去讨饭,被打断了手臂,换成如今,手虽然治好了,但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章明若这样不是在嘲笑自己肚子里没点墨水么?
郡主只是看着,却不阻止,好似事不关己的模样。
朱鹤衣修长的手指拉开了弓弦,看似对着武器极为陌生的样子,但胜在力气大,轻轻松松就能简单拉开。
众人见少女素手弯弓,露出了一截皓臂,修长的手指看起来优雅而有力,清风吹动了她的发梢,露出了好看的下巴,墨绿色的衣袖轻抚,此时的她就如一个天上的仙子,温柔之中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
矢贯于壁,战战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