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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掌干燥,体温要比她高些,宽厚有力,简矜觉得整个人被他掌控住般。
她想到高中时,杨滨要参加服装设计类比赛找柏斯时做过模特,他身材比例好,不魁梧却高瘦有型,是最合适的衣裳架子。后来简矜学珠宝设计,找模特时,柏斯时已经出国深造,她也曾将柏斯时作为模特参照。
高中时,学校里一多半男生喜欢她,还有一部分则因为周致森光明正大地追求而对她很客气。
柏斯时不属于以上两类。他和简矜一样,学生时代的他们是不合群的。
一个是天之骄子,在非富即贵的国际学校,优秀得不接地气。
一个是私生女,被女生们造谣抹黑,声名狼藉却活得我行我素。
离开校园分明没有几年,几人社会地位改变,之间的差距被骤然拉开,可谓云泥之别。
简矜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再和他产生交集。
两人携手而行,绕过照壁,穿过天井,正房摆着一张招待客人的八仙桌。
出来招待的老板年过半百,眉目亲善,给人的感觉随和舒服。在柏斯时的示意下,他把菜单递给简矜。简矜翻菜单时,听见老板跟柏斯时说:“第一次见你带女生过来。”
简矜目光落在菜单上,心说在影视剧里每一个矜贵禁欲的霸总身边总有个说这样话的角色。
没想到柏斯时竟坦诚地介绍:“我未婚妻,简矜。”顿了下,他又跟简矜介绍,“矜矜,这是看着我长大的陈叔,过去在老宅管家。”
菜单简约却讲究,是一份左右折叠起来的书页,上下封着赭红色的书衣,白色宣纸上用软笔手写菜名。简矜正捧着菜单研究,闻言,抬头,微笑着喊人:“陈叔。”
“诶。”老一辈人眼里,成家是件大事。陈叔看向柏斯时,感慨:“不知不觉你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我还记得你七八岁时,去游乐场玩大人指着公主玩偶问你喜欢你哪个公主,你说不喜欢公主,太柔弱,喜欢女王,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
简矜以为对方是给自己练手“搭戏”的演员,听陈叔叙旧地说了会柏斯时小时候的事,自觉接话:“还有这事吗,斯时都没跟我讲过。”
简矜笑盈盈地望向隔着一张方桌的柏斯时,嘴一瘪,埋怨地计较道:“以后你多讲一讲,我喜欢听。”
“依你。”柏斯时狭长的眼垂着,很明显在笑。
简矜鲜少看到柏斯时这样的表情,一时有些恍惚,以为柏斯时敬业地演戏演全套,一时好奇他在集团的处境有多艰难,需要做到这地步。他们年纪相仿,相差不过数月,但离开校园后,社会地位的差异使得他肩上责任不同,责任越大,能力相应的飞快提高。
“想好点什么了吗?”柏斯时出声问她。
简矜回神,把菜单推给他:“你来点吧。”
柏斯时深深地看了简矜一眼,没接菜单,对老板说:“和以前一样,再添一份甜品。”
“行。”
等陈叔拿着菜单离开,柏斯时提起桌上装热水的茶壶倒了两杯水,状似随意地问:“你小时候喜欢去游乐园吗?”
简矜把自己的水杯拿近方便他倒,淡声道,“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有不开心的回忆。简矜虽然是简瀚川对婚姻不忠的产物,却拥有一个非常幸福完整的童年。每逢周末假期,母亲有空便带她去游乐园,简瀚川也在,简矜永远玩不腻般,也曾无比喜欢在游乐园的时光。
但她最后一次去游乐园那天,简矜从旋转木马上下来,靳宛和简瀚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围栏外为自己拍照。简矜记得那是一个新建的、与国际影视ip合作的大型游乐场,她想要打卡已久,终于等到爸爸妈妈两人都有休息时间陪自己来。简矜背对着旋转木马往外走,找了很久,才在附近的游客服务站看到了正在吵架的父母。
简矜那天才知道,简瀚川不仅是他的爸爸,也不仅是靳宛的丈夫,甚至在法律意义上从未成为过靳宛的丈夫。
像是出门前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封存着三人照片的全家福上蜘蛛网般爬满的裂纹,他们三人的生活自那后也变得狼狈而悲惨。
那之后,简矜再没去过游乐园,也不再喜欢去。
她嘴角抿出美丽却疏离的笑,回答:“因为我觉得很吵。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柏斯时深深地望着她,她灵动清澈的杏仁眼通透明亮,有笑,却感觉隔得遥远,不达眼底。
服务生上菜,两人间满当当摆着各色精致美味的菜肴,骤然间,强制地明确出两人间的距离。
“请慢用。”
服务员撤走,两人间只落安静用餐的声音。
简矜心里藏着事,吃得心不在焉,在心里批判自己对食物的不尊重。反倒是柏斯时,吃得惬意,甚至点评道:“我喜欢吃你面前的那个菜。”
简矜顺手把面前的抓炒鱼片换到他面前。她没忘记,柏斯时从上学时便爱找茬,什么她趴着看书时手肘压到他桌上了,什么她在心里吐槽的声音太大吵着他做题了,有理没理,柏斯时总能甩锅到她身上。
简矜大度地不跟王子病的少爷计较。
柏斯时却不满意,无比认真地问她:“你不夹给我吗?”
“你没有手吗?”简矜反唇相讥,无辜地看过去。
柏斯时和她对视,说:“你刚刚不是演得挺好的吗?”
他说的是当着陈叔的面冲他撒娇的事情。
简矜瞪圆眼,但吃瘪接不上话。她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配合他练手。不过柏斯时这要求也不过分,属于练手的范畴。
简矜底气不足地鼓鼓脸颊,拿起公筷,瞧了柏斯时一眼,又觉不妥地放下,用自己的筷子夹了片鱼,放到柏斯时面前的米碗里。
她皮笑肉不笑地弯起嘴角,语气真诚道:“我也觉得很好吃,你多吃点。”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递的是毒药。”柏斯时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
“那你别吃。”简矜说话的同时,眼看柏斯时夹起那鱼片吃到嘴里。
他吃东西斯文认真,等吞咽后,才说话:“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喂我毒药,跟自己吃有什么区别?你都甘愿陪我殉情了,我还能当逃兵?”
夹个菜而已,被他说得这么暧昧,简矜噎声。
托他的福,简矜这会丁点儿因往事消沉的情绪都没了,心里全是对柏斯时这个无良合作商的控诉,以及为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柏斯时做挡箭牌进行反思。
思来想去,除了柏斯时也很难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考虑到他存在的关键,就暂且原谅他的龟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