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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斯时点头,低头继续翻文件,一目十行地过一遍条款后,在最后一页的签字,语气如常道:“那让他配合人事办理入职。”
“谢谢。”
柏斯时没接话,将文件放到一旁,拨通内线让齐律师进来,抬眸间见简矜正盯着自己,一本正经地问她:“在等我说不客气?”
简矜噎声,她不是这个意思,解释自己方才在看什么。
“你这套西装,是不是在去年参加suj的慈善拍卖活动时穿过?”
柏斯时低头打量一下,认真想了想,模糊道:“大概吧,记不清了。”他反问简矜,“有什么不妥?”
“没。”简矜笑笑,撒谎道,“突然想到了。”
柏斯时探究地望她一眼,但这终究是件小事,并没表现出过多的上心。
简矜在文件翻动的细微声响里,看着他身上挺括讲究的灰色西装,确定连腕上戴的手表都是去年的那块,不禁多看了几眼,嘴角不自觉弯起来,抿出一个浅浅的轻松的笑容。
去年这个时候,suj重推一款女士手链,商品的爆热让背后名不经传的珠宝设计师karley广受关注。网络造神只在一夜之间,所以毁神甚至不需要真凭实据——
不知哪个环节出了意外,karley被贴上营销咖的标签,陆续有业内博主发言,说karley设计的东西就是垃圾,作品在市场上的成功和作品本身无关。越来越多营销号下场,不辨真假地乱带节奏。
鲜有人知道karley,而知晓她身份的朋友给予她宽容的理解和信任,简矜只要不公开身份,这些指责便落不到她身上,但她终究跨不过被质疑的坎,做不到充耳不闻。
那段时间,她心理压力极大,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自闭很久后,被周致森强制性地安排出席公司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华丽的礼服和闪耀的首饰,在简矜看来和白布石头别无二致,她麻木地笑着。对于在学生时代遭受过霸凌的她,外界的声音不算什么,真正干扰她的是自我的质疑。
她急躁地想要设计出下一个作品,来证明自己是有才华的,并非剽窃和侵占,但过于紧绷的情绪和沉重的压力让她陷入了崩溃的闭环。
竭力后,是一次次的不满意。
数不清的废稿,无休止的内耗。
简矜甚至去看过心理医生。
但让她真正走出来的,只是柏斯时的一句话。
那是简矜时隔多年和柏斯时再见面,两人不论外型还是气质,较学生时代穿着统一校服的青涩模样有了很大的改变。
隔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多年的缺席让昔日友人眼神有默契、也有疏离。隆重又潦草的一个对视后,两人被拉到各自的交际圈。
直到最后一件展品拍卖结束,晚宴接近尾声,两人才正式交谈。
没有叙旧的环节,柏斯时作为活动嘉宾,率先恭喜suj在业内的成功。
香槟轻碰,简矜尝试窥探柏斯时身上过去的痕迹,恍惚间问起他怎么看suj最新的设计。
问话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了。简矜发疯般逃避的东西,如今要以最残忍的方式在她面前铺开。
意外的是简矜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简矜至今记得当时的每个细节。柏斯时听见友人喊他的声音,冲对方轻一点头表示马上过去,在离开前,仍记得回答简矜:“她的设计实至名归。”
字字珠玑,盖棺定论。
可能杨滨说的没错,她慕强。所以慕强的她将柏斯时当做灯塔、标杆,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句说完可能过后自己便忘记的话,竟神奇地抚平了她疲惫凌乱的内心。
律师敲门进来,简矜从回忆里慌乱抽离,再望向柏斯时,平静温和的目光被岁月赋予太多意义。
合同一式两份,简矜和柏斯时坐在办公桌两边,看完了协议条款,主要是简矜在看,柏斯时提前翻到签字那页,捏着钢笔等她看完。
简矜阅读速度不错,很快看完,却没着急答复。
柏斯时察觉出她在发呆,通情达理地表示:“有异议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简矜轻抿唇,放下合同,盯着柏斯时,郑重地问:“你介意我们的关系从订婚更改为结婚吗?”
柏斯时撩起眼皮,吃惊却认真地看向她,上半身缓缓靠到椅背上,一贯从容不迫的语气,问:“理由呢?”
后来简矜才知道,哪有那么多“恰好”的巧合,所谓的机缘,不过是柏斯时以爱为名织就的一个个陷阱。而简矜纵情至深,甘愿奔赴。
后来,真是一个具有美好意义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