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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个当媳妇的，男人都被抓走了，你怎么还啥也不知道啊！”
郑楠婆婆埋怨郑楠。
“……”
郑楠没再说话。
老太太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这咋办？这可咋办？”
走着走着，老太太忽然停下了。
“你，快给你姐打电话，她教那么多学生，学生家长那么多，说不定就有法院的呢，找人问问不就行了？你快给她打。”
郑楠看看老太太，没说话，顺从地拿起电话给徐敏的家里拨通了。
没人接。
“咋着？家里没人？”
老太太问郑楠。
郑楠点点头。
郑楠婆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下午的一点二十。
“这个点，她应该是去学校了。”
郑楠婆婆说。
“你有她办公室的电话？”
郑楠放下手里的话机听筒，问婆婆。
“她给我写在一张纸上，在家里呢，我记不住啊……这可咋办？”
郑楠婆婆又急躁起来，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转脸对郑楠说：“小郑啊，要不，你跑一趟吧，我在家看着孩子。”
郑楠愣了一下：“现在？”
“啊，对啊，你多穿点，打个车去，小敏也是现找人问，要是晚了，立伟今天晚上就回不来了。”
“……”
郑楠有些不情愿，她低下头去看旁边的孩子，一转脸的功夫，婆婆已经把她的羽绒服拿过来了。
……
到了徐敏的学校，徐敏看见郑楠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家里出啥事了？”
郑楠坐在徐敏的办公室里，和她说了几个人来找徐立伟的大体经过，徐敏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立伟，整天在外面干啥？咋把法院的都招家里来了。”
徐敏还想在抱怨几句，看见还没恢复的郑楠，又把话咽回去了。
“小楠，你先回去，你这还没出月子呢，咱妈咋叫你来了。”
郑楠从学校出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出租车，就顺着人行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路上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路两旁，好多地方挂着的跨越新千年，迎接新世纪的红色标语，已经风吹日晒有些褪色了，郑楠这才恍然想起，已经进入2000年了。
郑楠身子虚，穿的厚重，没走多一会儿，郑楠就觉得后背汗湿了，她停了下来。
郑楠不想回家。
郑楠等来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
“和平新村。”
郑楠一丝都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和平新村在永平市的北城区，它和郑楠住的南城区，相隔遥远，几乎跨越了整个城区。
出租车上的表数不停的跳字，已经二十多块钱了，还没有到，郑楠隔着车窗，看到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骑着自行车摩托车的人群，她仿佛看见了徐立伟，缩着脖子，弓着腰，在寒风里卖力地蹬着自行车。
去年的徐立伟，就是每天在这样长的距离里来回，去，和平新村，回，告诉自己今天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