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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更缺,不敢问来人。
高空上的入间,随着地面的景物在眼里不断放大,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掉头飞回日本。
不过脚踏实地地那一刻,入间还是觉得仿佛重新在故乡的土地扎根。
明明同一季节的天空,入间也觉得比东京更加风月琳琅。
“这儿这儿这儿!”来到候机厅的入间看见了等候多时的河村。
河村的穿着不像学校里那么严肃,半截袖运动裤,披了一件皮夹克,此时说话也没有了穿正装时违和感,更符合一个东北汉子的形象。
“哎我,你可到了,小铭。”河村看出了入间的惆怅。“咋的,是不是这挺久回来一次感受挺深呗,我也是,当初走时候寻思这边爹妈都去世了没啥挂念的,这一结婚回来看一次才感觉还得没事回咱们这边看看啊,这不我每年都得回来两天吗,除了扫墓也是为了图个心安。”
俩人上了河村约好的出租车,来到了盛京大街的一间烧烤店,此时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就这家店,我告你我每年都馋啊,他家那烤腰子烤油边儿老毕(厉害)了,你搁盛京时候听说过没?”河村付了钱就迫不及待得走入店门开始点菜。
“这家倒是没吃过,别的地方来过几次。”与日本流行的居酒屋不同,烟火气更旺的烧烤店更能让入间看到觥筹交错的豪迈。
“也对,你家离这儿远,平常来一趟挺费劲的。随便点,你浩叔在日本不少挣,你敞开了吃,服务员!先给我整十串腰子十串油边儿,整一提老雪,要冰镇的!”河村将菜单推给入间,喊来服务员,掏出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浩叔,先借我个火。”入间受气氛影响也感觉嘴里闲不住,掏出了背包里的万宝路。
“呦?你小子不学好啊,16就抽烟了啊?”河村笑骂着将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扔给入间。“这也就在明国,搁日本我给你火得把我先抓进去。抽这个,万宝路那烟你也能抽习惯啊?”
“这不卖的多吗,能整的话我也想抽蓝翎。”上一世已经停产的蓝翎香烟这一世成为了盛京的香烟代表,在东北地区特别畅销。
“你这岁数少抽点,等回日本了你真想要我给你带点儿,我有个同学搁烟草上班,我老让他给我邮。不过你得背着点人儿啊,虽然说你国籍不归日本管,但闹麻烦犯不上。”
“那谢了,浩叔。”入间熄灭烟头,点了几道串儿,把菜单又递给了村田。
“我点完了,浩叔你老来这边,有啥好吃的你再整点儿。”
“你就吃这些啊?不用给浩叔省钱。”
“够了浩叔,飞机上我垫了一口,现在没那么饿。”
“那行,少吃点多陪我喝两杯,不对,上车饺子下车面,这茬忘了,服务员,这些串一样来十个,再炒盘蚬子,拌个花菜,下俩碗挂面。”
推杯换盏间俩人吃完了饭,一边消食儿一边走回酒店。
“特意昨天开的双人间,你明天几点回家?”先行洗漱完的河村对着洗手间的入间询问到。
“九点到家就行,咱俩八点开车就赶趟儿浩叔你方便吗?不行晚点也没事。”
“没事儿,那咱俩七点多起来呗?吃完饭就走。”
“明天中午在我家吃个饭,浩叔,我跟我家里人说了。”入间洗漱完毕后脱衣上床。
“那多不好意思,咱俩这才认识几天。”
“你要跟我客气这个浩叔你可见外了,好歹俩也是缘分。”
“这话说的没毛病!你爹有啥喜欢的没?我不能空手去啊?现在出门买点东西也不知道赶趟不。”
“不用,我妹妹说了我爸挺感谢你为我接机还送我回家,咱也是老乡不算外人,没那么多讲究。”
“你爸跟你一样敞亮人,行,那明天我就腆脸(厚着脸皮)去蹭一顿了。”
聊完天的入间关了灯,打开手机发了几个消息,带着一丝忐忑合上了双眼。
一夜无话。
第二天用过早餐的河村在入间的指路下离开了市中心,朝着郊外驶去。
“也不是太偏啊?一个点儿离市中心不算太远。”河井看着两边闪过的耕田。“你家这边是都种地的呗?”
“差不多,这一片基本家家都种。”入间对眼前与记忆中没什么变化的景色有所怀念。“其实我小学时候也在市中心上学,也就偶尔周末或者放假回来,毕竟这边路程远吗,也就是家里老人常在这边。”
“那确实,天天这么跑犯不上啊。唉,小铭,你家房子也是那边这种户型吗?”
入间看向了远处一排排的简洁漂亮的三层洋房。“和我家房子差不多,农村地方大,现在也富裕,家家都是这种洋楼。”
“那倒是,不过你说日本那点地方人怎么也有那么多地方整别墅呢,还都在市区里面。”
“日本毕竟土地私有的吗,房子都是自己建的,况且占地也不大。”
“那倒也是。”
二人边开边聊,穿过一片树林后,停在了入间家门前。
车上下来的村田从两分钟前就是目瞪口呆,他咽了口吐沫,看着眼前百米多长的院墙以及古色古香的院门,僵硬的对着入间开口: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农村?”
入间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一直没想好怎么跟河村开口说出实情。“其实我家挺富裕的,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建筑。”
“你刚才说你家种地?”
“也没差多少,这附近的居民种的地都是我家的……”
“从出城开始那片地?”
“呃……差不多。”
“我……”河村很想骂出声,不过在别人家门前还是忍住了。仔细一想确实入间没说过慌,一直是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入间家是普通的农民。他现在有点憋屈。
“小铭你家这可真是大户人家……等等,我才想起来个事儿。”河村使劲一拍脑袋。“我一直以为你爸也姓入间呢,才反应过来忘问了,你爸贵姓?一会我好称呼啊。”河村原先还怀疑入间父亲也是入赘日本,只是入间不愿意接受才谎称随母姓。到现在一看入间家这条件也不可能,他这才想起来询问,省得一会闹出笑话。
“宇文,我原名宇文铭。”入间提起了自己在日本鲜为人知的名字。
“啊,宇文啊,那你爸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一会……宇文?”河村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宇文这个姓氏在明国的分布不多,如果在别的城市他还会以为是碰巧,但在盛京,加上眼前的庄园,他想到了那个举世闻名的家族。
“你家……不会是明朝就存在的那个宇文家吧?”
“浩叔这次你想对了。”入间笑了笑,想缓解一些村田脸上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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