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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儿子,往后人生的路,只能依靠你自己了,爹娘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清风,要幸福啊。”
这是徐清风印象里父亲唯一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那是个寒冷的冬天,鹅毛大雪瓢泼而下,寒风刺骨,席卷着整个小镇。镇名,平安。可是平安镇对徐清风一点都不平安。父母走的那一年,他,五岁。
小徐清风看着在土里睡着的爹娘,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和他们说话,但怕把熟睡的爹娘吵醒,便也不再多言,看着旁边的大人们为他们埋上“被子”,小徐清风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水,小徐清风用力伸着小手,才够着爹娘的身体,冷冷冰冰,像块石头,“爹,娘。”
大人们忙完便散去了,空阔的土地上只有小徐清风一人,以及两座墓碑,小徐清风伸出手如同小时候在爹娘怀里的婴儿般抚摸着墓碑,“爹爹,娘,什么时候醒啊?清风想和你们说话。”
下雨了,一滴一滴黄豆大的水珠,顺流而下……
…
“呦,这不是徐清风吗?你爹娘呢?”一个小胖子嘲讽道。
“他们睡着了。”徐清风蹲在地上,摸着土地,小声说着。
“笑死我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吗?就是你克死了你爹娘”!
“你克死了爹娘!”又是一些小孩围了上来。
“我没有!”徐清风嘶声裂肺的吼道。然后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几个人对小徐清风的暴打。
徐清风在地上缩成一团,两只手捂着肚子,然后忍着剧痛,用着最后的力气道,“我,我没有!”
又是一拳轰在那清瘦小孩身上,彻底晕了过去。
徐清风不知道昏迷了几天几夜,他缓缓睁开被打的肿胀的眼睛,只见一条小黄狗正舔着自己的伤口,像是在关心他一样。
徐清风疲惫的拖着自己不堪的身躯,站起身,摸了摸小黄狗的头,“我没事的,谢谢你了。”徐清风对那小黄狗莞尔一笑,嘴角处还有血迹,可是在泛白的嘴唇上,让人看上去如此红润,可胳膊腿上全是淤青还有伤口,血迹早已干枯。
就这样,一人,一狗,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路人看着衣衫褴褛,身上全是伤口的徐清风没有人问候,没有人关心,如同虚设。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来到一座寺庙前,香火味四溢,瓜果飘香,寺庙很大,徐清风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座佛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道“菩萨,对不起,”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此时的小徐清风,10岁,在父母过世的五年,徐清风从未偷过任何吃的,做过任何一切不正确的勾当,可是没有大人的庇护,怎么过的好?
捡剩菜,喝溪水,衣服破旧不堪,本来原有的房屋也被当地的地主强抢而去,看着房屋的倒下,小徐清风哭了,哭的很小声,怕被人听见,不然又要被打一顿,因为镇上的人都认为小徐清风是个厄运,不能在平安镇待着。可是看到自己父母唯一留下的养剑葫快要被打破时,依然冲了上去……,小徐清风拼了命的抱住剑葫,那些大人将他连同养剑葫一同丢入了山崖中……还好小徐清风命大,被崖缝中的树枝挂住,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冬天才是最难熬的,十二月份的一天,天气晴朗的平安镇突然飘起了磅礴大雪,雪花呼呼而下,盖住了整个平安镇,而小徐清风蜷缩在小巷子里,身体被大雪掩埋,冻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当小徐清风快要闭上眼时,只感觉突然身体一暖,大雪已经淹没了小徐清风。第二天清早,小徐清风困难的睁开了眼,看着自己怀中的小黄狗,笑道,“大黄,又是你啊。”不一会,10岁的徐清风视线变得模糊了,这是自从他父母离开人世后的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徐清风双眼含泪的拿了个贡品,吃了下去,边吃眼泪边顺着消瘦面颊流过,吃的是自己对佛的愧疚,对自己的良心。
“没事的孩子,就是给你留的。”
一个慈祥的声音在门口处传来。
徐清风忍者全身的疼痛,站起身,向门口看去,只见那寺庙大门处站立着以为老人,老人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对着徐清风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徐清风不知道老人想让自己干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站定在老人面前。
老人看上去年纪很大了,脸上皱纹纵横,微弯着身子,笑起来显得特别狰狞,可是在徐清风心里,是这世界上最美的最慈祥最温暖的笑容。
“老爷爷,怎么了?”徐清风声音沙哑的大声说道,他怕他声音小了老人听不清,而声音沙哑,是已经许久没喝过水了。
那老人伸出只剩皮包骨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徐清的脸,“很疼吧。”
徐清风点点头,“疼,不过过几天,过几月,过几年,总会好的。”
老人摇了摇头,“不对,我说你的心是不是很疼。”
徐清风被问的一愣,“心…吗?”
徐清风用手捂在自己的心上,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很难过。”
“我拿了佛的东西,我……我害死了我爹娘吗?”
老人还是摇头,“人生来就有死,都是注定了的,如果你将上天注定归根于是你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吗?,不要将虚有的罪名强加于自己的身上,长期以往,你觉得你能顶得住你内心的愧疚与悲伤吗?”
老人继续道,“吃吧孩子,这就是为你而准备的,不用愧疚于佛,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靠自己,就要自私一点,善良这个东西,什么都不是,你只用记住,实力至上,实力才能让人高看你一等。”
徐清风点点头。
“好了,别纠结于过去,孩子,你的爹娘肯定也不想你这样活着着吧。”
说完,老人在背后递出一把木剑,“别看是把木剑,只要你心中有剑,万物皆为剑,你想不明白,你就舞剑,伤心了就练剑,将所有都寄于剑,剑就是你的爹娘。”
徐清风看着眼前的老人,双手接过。
“这些话是你爹娘让我转告你的,你不必感谢我,可以的话,你可以做我的孙子吗?”
徐清风用力点点头,“爷爷,你是这个世上除了我父母和大黄,唯一对我这样温柔说话的人。”
那老人的眼中多了些许怜悯,将那孩子用力搂入自己怀中,“孩子,你受苦了啊。”
感受着老人身上温暖的气息,徐清风又哭了,这是爹娘的温暖。
“爷爷,可是我不会舞剑,不会练剑。”
“你看过夜空吗?你看过枫叶落下吗?你看过清风拂过芦苇荡吗?万物的运动都是有规律的,你只用找到属于自己的规律,遵循自己内心的剑道,就可以了,不必去学习他人,做自己。”老人在他耳旁轻声说着。“我会将你送入剑山中学习,目的只在于锻炼身体,有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地方,你的剑道,剑意一定要靠自己去领悟。”
徐清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许久,世界上多了个剑仙,剑仙手里只有一把木剑,从天南到海北,从平安镇到江湖,不曾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