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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的门被推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妇走了出来。
贵妇身穿墨绿色对襟襦裙,头上的发髻扎得很精致。她的肤色白皙,颧骨有点高、额头平且宽,一双丹凤眼很有味道,只是眼神中透露着倦怠;嘴唇红润有光泽给人一种养尊处优的感觉。
她的相貌与杜月婵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三十好几的年纪仍称得上是位风韵犹存的北国佳人;不难猜出她就是杜家大夫人、杜月婵的娘亲。
贵妇朝萧立略微揖礼道:“妾身陈氏多谢小郎君一路护送婵儿。”
萧立拱手还礼。
贵妇接着道:“阿郎既已聘小郎君为门客,妾身便先为汝安排食宿,稍后家仆会带郎中给小郎君治疗伤势。何如?”
“多谢大娘子。”萧立道。
贵妇又嘱咐道:“近日府上诸多杂事,小郎君安心养伤即可,不必理会其他,切记不可出杜府。待阿郎回府再与小郎君安排事宜。”
说完又转身朝杜月婵道:“婵儿也不许出杜府,否则汝阿父回来谁也保不了你。”
杜月婵撇了撇嘴角,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目光却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立;见萧立也在偷瞄自己,心中稍稍有些宽慰,于是拉长声音道:“孩儿遵命。”
一个年长的仆役将萧立带到侧院,院子不大、里面只有一间独立的客房。仆役交代道:“小郎就住这里,早晚有人会给小郎送来饭食,若有什么需要可告知送饭食之人。郎中稍后便来,小郎在此安心养伤即可,切勿出这院子。”
萧立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没有搭话,只是拱手回礼。
仆役转身朝院外走去,边走边嘀咕:“一个愣头青罢了,也不知道大夫人干嘛这么客气?”
仆役这话传到了萧立耳朵里,不过他倒无所谓。有吃有喝挺好的,初来乍到也不用急着考虑杜月婵的事情。短短数日经历了这么多次危险,现在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好好养伤。
郎中给萧立上过药后便到了开饭时间,令他没想到的是送饭的人竟是红儿。
红儿走到院子内的石桌前,将篮子里的饭菜一样样摆放出来:两张烙饼、一碟菜叶、一碟腌肉和一小碗汤。
萧立看了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红儿,立时眉毛撇成一个八字形道:“不够吃。”
让一个十七八岁正在长身体的小伙子只吃这么点肯定是不够的,他甚至开始怀疑杜家到底是不是大户人家。
红儿看着萧立可怜巴巴的样子,捂着嘴偷笑道:“小娘子吩咐的,她怕你把要紧事忘了,特地让奴家来给萧郎送饭。”
“所以就不让某吃饱饭?”萧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红儿道。
红儿撑着小腹笑道:“一会儿再给萧郎送些过来。以后送饭的是其他仆人,红儿不能随便进出侧院。小娘子让红儿带话,每日亥时会在院子外等你。”
“作甚?送宵夜吗?”萧立打趣道。
红儿忍住笑正经道:“当然是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萧郎。大娘子说了,家主的堂兄还未回到邺城,仅凭小娘子的话不能肯定萧郎是阿郎给小娘子安排的护卫。如今萧郎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如何帮小娘子作谋划?所以每日都要互通信息。”
萧立点了点头,心中却暗咐道:杜月婵怕是惯犯,连亲娘都得防着她。叛逆期少女,着实让人头疼。
“能给奴家5文钱吗?”红儿不好意思的问道。
“怎么了?”
“奴家答应付给仆役5文钱才能替他来送饭。”
萧立顿觉牙痒痒,脸皮抖了抖直勾勾盯着红儿。
红儿苦着脸道:“大娘子把小娘子的钱都收走了,奴家也是身无分文。”
学生请他喝奶茶,但是买了奶茶却告诉他没带钱。萧立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好手段。接着默默从腰袋里抠出5文钱递给红儿,然后一把抓住红儿的手正色道:“记得再送些饭食。”
红儿低头看了看萧立的手,脸刷得一下红到脖颈,轻声应道:“知道了。”
……
此时杜仲丘正在独孤信智的大帐内来回踱步。
一个身披甲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正位上入座道:“杜家主的货物损失几何?”
杜仲丘拱手道:“一些劣质皮草而已,算不了什么。玉石珠宝已由专人送往卫将军府上,不会延误独孤将军正事。”
与杜仲丘说话的正是玄武军统帅、当朝皇帝的丈人、大齐卫将军独孤信智。
独孤信智脸色平静,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杜仲丘道:“杜家主何以放心让独女随商队同行?”
杜仲丘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某未得确切情报,只能派出两队人马分别押运货物、护送婵儿。护送婵儿的队伍由某堂兄随行,绝非某不在意独女,请将军明鉴。”
独孤信智随手端起茶杯,目光出神的看着杯中的水顿了顿道:“与本将军无妨,若进贡之物不能运抵邺城会是更大的麻烦。”
杜仲丘尴尬的咳了一声,不知如何作答。诚然他明知独孤信智并不真的在乎杜月婵这个未婚妻,但听到如此直白、冷漠的话语仍是难以释怀。
可他又不得不强忍下来,这次的进贡不仅关系到杜家与独孤家的结盟,更关系到独孤家在大齐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若是贡品与杜月婵之间只能二选一,他作为杜家家主无疑也倾向于贡品。
杜仲丘心中还在纠结,独孤信智突然开口道:“定武军的眼线回报,杜家商队有一辆马车逃脱,被灭口的人中没有年轻女子也没有尔堂兄。杜家主应尽快返回邺城准备贡品进献事宜。”
杜仲丘立时一愣,见独孤信智正在注意自己的表情旋即拱手道:“遵命,谢将军提醒。”说罢便要退出大帐。
独孤信智又道:“本将军事前并不知晓慕容亢会行如此下作之事,信不信由尔。邺城陈家和万家还要劳烦杜家主再去谈谈,戏射大赛之后圣上应会有些举措,切莫错失良机。”
杜仲丘听到“戏射大赛”四个字本想提一下杜家新招揽的神射手萧立,但又不确定萧立是否逃到邺城,当下不再多言告退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