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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吗？我可以告诉你。”
陈千重抿嘴，他没有那么八卦，不过若是这红衣女子能自己回想起来，戾气也会少许多。
“我叫红鸾，他叫青奕，我俩本是神仙眷侣，他率先突破生死境，我在他突破后的三百年才开始闭关突破。”
“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他背叛了我，跟另外一个女子走到一起，两人浓情蜜意，并且趁我刚出关时境界不稳，企图将我杀死。”
“我可好歹也是生死境强者，哪有那么好杀，所以那个负心汉只能选择将我封印，想将我磨死。”
“可没想到本座不死不灭，反倒是他被我生生磨死了，哈哈哈……”
红鸾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时而悲伤，时而癫狂，这便是残魂的特点。
“红鸾前辈，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觉得你脑海里的记忆真的就是事实吗？”
陈千重以前看不懂周围阵法，以为是想封印红鸾，后来才发现也不是封印，而是献祭，和魔教圣女那祭坛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末兮是以整个禁地作为养料，而这青奕是以灵石为辅，他自己为主进行献祭。
“小子，你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你别想骗我。”
红款很激动，脑海里的记忆很乱，刚刚说的那些，她下意识就说出来了，却没有任何的记忆画面。
“红鸾前辈，从周围的痕迹来看，这是一个助人复活的阵法，若是青奕前辈真的恨你，怎么可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复活你了？”
红鸾也不傻，她被封印之前就是一方大势力的教主，自然见多识广，在棺材里就认出来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原因。
“或许是他良心难安，所以……”
陈千重摇头，若青奕真是负心汉，良心难安也不至于牺牲自己。
“还是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你知道的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若你不信，能回忆起具体的细节和画面吗？”
生死境修士已经能做到很多事了，其中之一就是捏造一段并不存在的记忆植入人脑海中，他也可以做到，而且轻而易举。
红鸾嘴唇几次张开，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记忆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捏造一段不存在的记忆放在我脑海里，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恨他？”
陈千重不是当事人，他也不清楚原因，“这就要问问红鸾前辈你了，到底做了什么让青奕前辈只能如此做？”
红鸾又暴躁起来，体内的死气荡漾，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
“我能做什么，我连他都打不过，或许他复活我是真，对我的感情也是真，但他亲手杀了我宗门上上下下所有人。”
红鸾又暴走了，她还能记起很多事，那些画面很深刻，绝对不是虚假的记忆。
那枚令牌被她死死的捏住，仿佛随时会化为灰烬。
她是玄门宗主之女，年少时收留了青奕，后来两人两情相悦，结为道侣。
再后来青奕突破生死境，她也接替父亲成为宗主，青奕在幕后辅佐。
可这一切从她突破生死境后就变了。
红鸾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出关后她本想去找青奕，却发现宗门上下所有人包括她父亲都被人杀了，整个山门血流成河。
而唯一活着的人是青奕，他就站在尸山血海中对自己温柔的笑，一如初见。
陈千重本来不想点醒红鸾的，但他拿了青奕的东西，欠他一份情。
“你仔细想想，看清楚那个人，血洗宗门的人真的是青奕前辈吗？”
红鸾身上有魔气，跟怜生魔教不同，她这是突破后的心魔。
残魂和心魔，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红鸾本不想再回忆那件事，但陈千重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忍不住回想宗门被灭门的那一天。
青奕还站在尸山血海中笑，可他身上却带着伤势，红鸾不以为意，杀了这么多人有伤很正常。
她看向那些尸体，瞳孔猛然收缩，怎么回事？那些弟子和长老都死于剑伤，她记得青奕擅长的是刀法，不应该是剑的……
红鸾抱着头回想，她企图在记忆里找出来一名弟子死于刀，但很可惜没有，全都是被人用长剑杀死的。
那些长老和弟子死前带着惊恐，看的是自己的方向，是想让自己救他们吗？
红鸾低头看了眼自己，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白色衣裙也被染成血色。
剑伤、滴血的长剑，血染的衣裙……
一切已经很清晰明了了。
红鸾抱着头痛哭的蹲在地上，“原来血洗宗门的人是我，不是他……”
她全都想起来了，突破生死境后她遭心魔偷袭，心性大变，杀了全宗所有人，青奕来阻止，也被自己打成重伤。
可这也导致死气蔓延，根本超出她的控制，真正的红鸾死了但心魔还在，所以灭魂钉灭的是心魔，不是她。
而青奕也是真的爱自己，哪怕知道她已经死了，也想用传说中的祭祀之法来复活她，可惜活过来的只是一缕残魂。
真正的红鸾在突破之时，就已经死了，杀人后被封印的是心魔，复活过来的只是残魂。
陈千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修行本就充满坎坷，红鸾的遭遇固然可怜，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红鸾前辈，若你想出去走走，我不会阻拦，但必须封印你的部分力量。”
红鸾如今只是残魂，性格本就有缺陷，而且心魔也没有除干净，她随时会发狂。
也就是说血洗宗门的事随时可能会发生，或许一句话，一个人，一件事都能引发。
红鸾擦干泪水，将地上的枯骨一块一块拾在一起，包括那些被她捏成灰的骨头。
“玄门被我自己灭了，青奕也为我而死，我已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我的状态决定能杀我的人很少很少，但不包括我自己，麻烦你将我俩葬在一起，来世做牛做马我都会感谢你。”
红鸾说完，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袋，仅剩的残魂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