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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名救世军新兵略微整理装备就踏上了行程,由莲娜当头带路,众人在树林里披枝斩叶而行,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撞见活尸的大部队,无惊无险地到达了目的地。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林间一处高地,一座饱经风霜的石头城堡傲立在蓝天之下黄土之上,仿佛远古而来的战士正装披甲等候检阅。灰黄色的外墙已经剥蚀得不成样子,城楼上伤痕累累。谁也不知道这座古老的建筑在几百年前的风云时代拥有怎样的辉煌,但现在的它就像一位衰弱的迟暮老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约恩注视远方,沉吟道:“这地方……还算可以。”
詹姆斯在旁边点头:“毕竟是冷兵器时代的防守建筑,正好适合我们目前的局面。”
在希莱雅的指挥下,救世军的新兵们鱼贯进入城堡,然后关闭大门,将找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搬过来堵住门口,接着士兵们一队队登上城墙驻防。
“哇塞,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约恩听见了潘德的惊呼声,回头看去,就看见小胖子趴在一个玻璃展柜上,展柜里面是一柄略有锈迹的铁斧。
中世纪建造的城堡在现代社会已经完全失去了军事价值,这座石头搭建的城堡在活尸灾变爆发之前一直被用作博物馆向游客展出一些文物,里面正好包括了一些金属锻造的古代兵器。
约恩欣喜万分,疾步上前,用卡宾枪枪柄狠狠敲碎了玻璃展柜,将沉重的铁斧拎了出来上下打量,这件古老的兵器来自于几百年前人类文明的幼生期,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作为展览品,它这么多年来一直得到了完美的保养,基本上还能使用。
“快!到处找找,城堡里还收藏着多少这样的冷兵器!”约恩飞快道。
潘德立刻同意:“好的,我往这边搜索,老大你去那边。”
如今的救世军新兵小队后无援军,弹药不足,可以说是陷入了困局,如果这个时候能得到一批用于古代战争的冷兵器,无疑能够大大提升新兵小队的存活率。几乎所有的救世军新兵在执行任务之前都挑选了一些称手的近战武器,但大多都是匕首,军刀,军刺这些体型短小的刀具,和手持长兵器的活尸军团拼起白刃,无疑要吃亏不少。有了这批古代兵器才能稍稍扭转劣势。
城堡不大,不到十分钟,约恩等人就将它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找到了更多的中世纪兵器,铁剑,木盾,长刀,铁矛,大斧……一应俱全,甚至还找到了两套全身套装的骑士盔甲。
潘德为难道:“老大,我数了一下,这些武器完全不够啊,只能装备我们二十个人左右。”
约恩当机立断:“你叫上一些人,去城堡外面捡一些木头来,把它们用刀子削尖,或者把匕首捆在上面就能当做武器了。”
“老大英明。”潘德急匆匆地去了。
大约下午两点钟,一切都准备就绪,所有救世军新兵都被安排了驻守的岗位,并且发放了武器,最孔武最强壮的二十多个士兵得到了铁质刀剑,其他人一律分配到了木质武器。至于那两件骑士盔甲则分别给了詹姆斯和贝勒,只有他们两个的体型正好符合盔甲的尺寸。
头顶的太阳渐渐滑落,成群结队的活尸鸟咿哇乱叫着盘旋在天空中,有几次它们甚至经不住新鲜血肉的诱惑飞扑而下,可惜憋了一肚子乌火的士兵们立即用子弹爆了它们的脑袋。
下午三点钟,炽烈日光的照耀下,远处丛林里扬起了蒙蒙尘雾,一看就是大批部队结伴行军。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只只狰狞腐烂的活尸摇头晃脑地冲出树林,在城堡外聚成乌泱泱一片。粗看上去,数量至少有四、五千只。大部分活尸身上都披着兽皮或者藤甲,手持兵刃,凶气逼人。
体型高大的贝勒在盔甲包裹下瓮声瓮气地大喊:“兄弟们,子弹一定要省着点用,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是灭掉一百多只活尸!别堕了我们人类之剑的威名!没有凑够数,谁也不许死!”
“杀!”
“灭了它们!”
“干死他娘的!”
……
新兵们的士气被彻底激发到了顶点,生死关头,没有一个人恐惧,没有一个人退缩,成为救世军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有了献出鲜血,献出生命的觉悟!
在驻守城头的救世军怒目注视之下,一只筋肉纠结,高大如山,肩生双头的巨人活尸分开树林迈着地动山摇的大步缓缓走来,它右手握着一株连根拔起的大树,像木棒一样抗在肩头。
一阶进化体!新兵们狠狠咽了口唾沫。
回应他们目光的,是双头巨人活尸两张豁开的血盆大嘴,还有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惊天裂石的长啸!
“吼——”数千活尸大军齐声鼓喉咆哮,充满暴戾的怒吼声惊雷一般直破青云。
吼声未落,活尸大军已经悍然发起了冲锋,数千只狰狞可怖的怪物波浪一般层层叠叠地涌来。
“这群白痴!”约恩鄙夷地看着脚下前仆后继而来的活尸群,“看来我还是太高估它们的头脑了,如果这群怪物在城外驻扎下来,等到天黑再进攻,我们就真的危险了。又或者围而不攻,断绝我们的食物来源,就能逼得我们出城和它们拼命。这么一股脑地冲上来,实在是最笨的办法。”
“就你聪明!”旁边的希莱雅白了他一眼,“你搞错了一点,智力并不等于智慧,拥有堪比人类的头脑是一回事,但是知识和经验的累积需要时间,需要一代代人的传承和努力,这群活尸当然不具备这些条件,能知道团结起来统一行动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活尸群已经熙熙攘攘地冲到了城墙之下,跑在当头的活尸一头撞在坚固的城墙上,后面的活尸则紧接着撞上它的后背,它们奋力挥舞着苍白腐烂的手掌,试图爬上城墙却怎么也无法如愿。可是后面冲上来的活尸越来越多,它们开始踩着同伴的脑袋,叠罗汉一样越爬越高,冲上城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驻守的救世军终于开枪了,炽热的弹流呼啸着破空而过,撕开活尸的骨骼血肉,浑浊的血浆逆洒长空。
这是希莱雅等人事先制定的策略:人类一方弹药有限,必须节省使用,而活尸群缺乏攻城武器,即使冲到了城下一时半刻也没办法爬上来,所以人类士兵开枪的时间可以押后再押后,直到距离无限接近,有了一枪爆头的机会再出杀手。
城墙之下尸积如山,可是活尸群闻见血肉的气息却更加疯狂,一个个红着眼睛拼了命地冲突向前。一些变异程度较高的活尸已经进化出了锋利的爪子,它们甚至可以直接将手指抠进城墙,像壁虎一样扭动着爬上来。
救世军的战士们高踞城头,端枪扫射,每个人都像是沐浴阳光的铁铸战神,呼啸的弹流在城堡上空交织成一张炽热的罗网,兜头罩下撕碎一切胆敢靠近的生命。活尸群遭受重挫,横尸遍野,血积成渠。
然而开战后十分钟,救世军的战士们终于遇到了难题,子弹快要告罄了!城墙上一名救世军战士徒劳地扣动扳机,可是手里的步枪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他大声骂了一句脏话,抡圆了胳膊将枪械狠狠丢向城下,将一只活尸砸得头破血流。紧接着他从身后抓起一只十分简陋的长矛,木制的矛柄,顶端是一柄固定的匕首。失去火力压制的短短片刻,城下的活尸群已经人踩人堆成一座高山,几只腐臭的爪子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脚踝!这名救世军战士手持长矛狠狠挥击,雪亮的匕首划过一道森冷斜长的弧线,直接削断了这几只活尸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