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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恩说:“好。我长话短说。”
他拉了一把椅子,椅背朝前,他长腿一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扣在椅背上。
唯一一把椅子被隋恩坐了,罗伊只能站着,他居高临下看着隋恩,隋恩微抬下巴仰视着罗伊。
“罗伊,你有多高?”隋恩忽然问了个文不对题的问题。
“170满了吗?”隋恩又在不怕死的边缘试探,“站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矮,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身高差,坐下来看你,还是觉得你矮。那就说明你真的有点矮。”
罗伊在心里骂了句娘。
“个子太高容易高血压。”罗伊用医学常识压制。
“哦。这样啊。”隋恩像是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听说脾气太大也容易高血压。”
罗伊一掌按在医疗舱开关键上,噗的一声,舱盖合上了。
隋恩用食指抠了抠眉头,歪嘴一笑:“罗伊你跟个娘们似的,心眼就这么点。”
隋恩拇指掐着小指比划了一下“这么点”。
罗伊气急攻心,真不打算管他了。
隋恩举起双手讨饶,说起了白天的事:
“下午我们和你分开后,我们就跳上车子一路疾驰,车子开得很快也没什么人跟踪,但到半路的时候就起了沙尘暴,前面是个加油站,我和菲斯商量了一下下车去加油站躲沙尘暴。”隋恩说到这里时停了一下。
罗伊舔了舔牙,插了一句:“躲车里就行,这车子重得很,沙尘暴掀不动它。”
“当时我尿急。”隋恩说,“我刚进厕所就有人从身后偷袭我。这狗杂种从后面踹了我一脚,我差点没跌进小便池。”
隋恩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罗伊说:“你到我后面来。”
罗伊知道他要干嘛,他抬手禁止:“说重点。”
隋恩只好将椅子倒扣在地上,拎起两只凳脚当偷袭者的两只手,椅子在空气中划拉了一下,发出咻的风声,他将椅子翻过头顶落到地上。
做完这一套花里胡哨的动作后,骄傲地说:“我将他一个背摔。那人被我摔进了小便池了。”
罗伊哼笑一声说:“隋恩你好牛哦。然后呢?”
“然后我飞速地蹿上了车子,我们一路风驰电掣、马不停蹄地回来了。”隋恩挑了挑眉。
“他为什么在加油站偷袭你?你说一路上无人跟踪,到了加油站又突然冒出来,难道那人是幽灵吗?”罗伊毫不留情地揭穿隋恩的谎言。
隋恩说:“也许他认错人了,或者他只是个强盗想抢点钱?”
罗伊又说:“你进了厕所,菲斯就没跟进去?”
隋恩说:“他说他不上厕所,我让他在外面等我。”
“不可能!”罗伊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砰”的跳了一下。
这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隋恩被罗伊的震怒吓了一跳,说:“罗伊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到底有没有句真话了?”罗伊真大无语,他拧着眉步步紧逼,“你不说真话是吧。我找菲斯过来对峙。”
隋恩脸色尴尬。
他灰头土脸地将椅子从地上拾起,像小学生那样乖乖坐好。
“哎哟,我背好痛。你让我治疗一下吧。万一落下残疾了,你买我就真亏大发了。”隋恩打算装可怜。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菲斯走到会客厅,客厅里没有点灯,黑夜里菲斯的身影高大而幽暗,他开口道:“有些话隋恩不想说,他是怕你担心。”
罗伊目光锐利地看向菲斯,医疗舱的按键上发出电子设备的淡淡微光,微光反射进罗伊的眼中,把他的眸子衬得格外清冷。
菲斯走过来,他站在两人中间,他看看隋恩的伤势又看看罗伊的脸色,很抱歉地说:“隋恩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罗伊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但他知道菲斯不会说谎。
“老大,我们和你分开后,我们并没有马上回基地。”菲斯说,“因为隋恩怕你吃亏,我们就一直守在市场出口附近。想假如天黑你还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
罗伊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什么时候成了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了?!
“但还好隋恩预判的准确,有人在出口正等着你,手里拿着黑布袋,你出来的时候跟在你身后那个家伙和门口拿黑布袋的对了个眼色,他们要绑你啊。”
“要绑我?绑我做什么?”罗伊不解,不是来抓隋恩的吗?
“我和隋恩将手里套黑布袋的家伙制服了,我用绳枪将他捆在了树上。不过跟踪你的那个让他跑了。隋恩就继续跟着你,一直看着你安全上了车,他才回来找我。”菲斯一口气说到这儿,隋恩的伤还没说到。
“那后来呢?”罗伊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都怪我。”菲斯难过地看着罗伊,“我想问他抓你的原因,他说是图钱,没想到那家伙手里还藏着刀,趁我审问他的时候用刀割断了绳子,反手拔刀冲我袭击。当时隋恩正好赶到。他跳上去抱着那个人的腰身,要去夺他手里的刀,那人一个向后一仰将隋恩摔到地上。”
隋恩用双手蒙着脸搓了两下脸颊:“背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手上的刀被扭落到了地上。我又用绳子将那家伙捆好,再搜了一遍身,确认他身上没有武器了,就把那家伙装进皮卡,开车去警局的路上遇到沙尘暴才让他逃了。”菲斯说到这里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