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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贵公司有没有听说过市面上有纳米级刀刃?有没有接洽过给纳米刀安装刀柄的业务?”斯坦森问。
卡门抬了抬眉毛:“据我所知,没有。”
“是这样。高分子材料研究所称将纳米刀的装配委托给了贵公司,随后便遗失了刀子,现在怀疑你们将刀子藏起来了。”斯坦森说。
卡门抱胸一笑,依旧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树大招风,也许是同行泼脏水,恶意伤害集团名誉,您应该去其他公司查查,看看是谁捣的鬼。”
斯坦森说:“卡门总裁,您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有一事,您这里旗下是否有个叫“兄弟刀具”的经销商,他们最近失联了,您这里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卡门说:“分销商和集团签署的是分销协议,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乙方失联,我们也很着急,恳请警方尽快缉拿归案。他们还欠了我们公司一大笔货款。”
这套太极功夫玩得实在是高明,卡门不着痕迹将自己与红约瑟和绿雅各撇得干干净净,她说完这些又占据话语权地问:“警长大人今天来倒是为了查案的?可刚才的搜查令上明明写的是,发现新线索。请问,这新线索到底是什么?”
斯坦森早有准备,开口道:“这兄弟刀具店和纳米刀一起失踪的还有红约瑟,五年前您丈夫出事的时候他也出现在案发现场,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有理由怀疑他跟您丈夫的死有关。”
斯坦森提到威廉的时候,卡门脸上闪过深深的忧伤,深不见底,落到眼睛里眼眸变得又沉又黑。卡门抱着手臂转过头,背对着斯坦森悠长地叹息着,似乎在努力的平复着情绪。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她眼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浓眉和杏眼散发出冷酷和决绝,她说:“五年了,上一回调查无疾而终,始终找不出任何线索,但我相信您,您能重新启动调查,我很感激。警长,恳请您一定要找出杀死我丈夫的凶手。我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斯坦森想从卡门的表情里研究出真相,她眼神里语气中的怨与恨是如此真切,找不出一丝瑕疵。斯坦森想——不可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最高明的演员。而且一个女人有什么想要害自己丈夫的动机,特别是当她的丈夫还是她的救命恩人的时候。
这一瞬间,他脑中一闪而过自己和菲奥娜,无意识地将这种感情对号入座了。
来之前,斯坦森看过黑卡门和白威廉的档案,黑卡门在地球上的时候经营着酒吧生意,白威廉是那里的常客。卡门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男友是医大的高材生,在一次实验室的爆炸中造成了多器官不可逆的伤害,卡门为了救男友卖掉了酒吧,但最后还是无力回天,那还是在地球没有发生核爆之前的事。
后来核爆发生,威廉辗转找到卡门,并用自己的星际飞船带她离开了地球来到卡达星,如果不是威廉,一无所有的卡门也许等不到星球救援队,并活着离开地球。
在那次核爆中,地球人口损失大半,即使躲在地下工防逃过了爆炸直接伤害,也会因为随后的高浓度辐射烟尘被摧残得体无完肤,这就是来到卡达星上后,这么多人换上了3d器官的原因。
白威廉的死对黑卡门来说,就像天塌了了一半,这五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不会有人知道,在白威廉入土之后,还有整个董事会对总裁职位的虎视眈眈,这个女人又是如何应付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后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也没有人知道。
现在站在斯坦森面前的黑卡门,看上去那样妖娆风韵,卖弄风姿,不过以色侍人也许只是她的伪装,这张浓郁性感的脸蛋后面,必然还有更精密的头脑和超人的智慧。
斯坦森将刀鞘收进了自己的武装背心,此行不算顺利也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可以证明两点:第一,卡门要么真不知道红约瑟的行踪,要么就是有意隐藏,后者可能性很大。
第二,蛇形纹身与罗伊的另一桩报案又有相关点,假如绑架未遂的人是黑卡门的人,她对罗伊下手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是斯坦森的一种直觉,他发现卡门对警方有一种客气的隔阂,戒备的热情,她越是热情接待斯坦森,越是让斯坦森觉得她并不信任警方,她只是进行无瑕疵地表演,目的就是让斯坦森了解她做的是正当生意,而那些小混混是泼过来的脏水。
当夜幕开始降临,斯坦森的警车重又行驶在荒原上时,他已将黑开门列为了嫌疑人名单。而且他也锁定了下一个要调查的对象。
浪漫一夜的幕后老板——莱昂。
斯坦森今晚也要住在警署了,接下去一个月都要住在警署了,因为有太多的资料需要汇总整理,这个案子牵扯的条线太多,就像一团乱麻。
不过在他还是决定转道回家先看看自己的妻子。
客厅里没有开灯,菲奥娜坐在漆黑的客厅里面,她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一天,始终沉浸在凌晨的梦境里。
在那个梦里,她又回到了地球难民营的时候,她还是个少女。
“少在那里装可怜了,谁还不知道你就是个……”她蜷缩在地上,身上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她就像是一条虫子,每个经过的人都要踩上一脚。而现在更可怕地是有个野兽将这条虫子碾在脚底,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虫子求饶,他真是个变态。
她也曾反抗过,但会得到更凶狠地施暴,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她只能将嘴唇重重地咬出血来,当那个人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她有一瞬间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然而在恍惚中,她依然能听到那魔鬼般的笑声,将折磨她作为取乐。
这天,她把男人灌醉了,在他沉睡的时候逃了出去,外面是核爆的余烬遮天蔽日的,分不清楚哪是天,哪是地,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军人高大的身影,她急忙地扑上去——“救我”,话还没说出口,她已耗尽了力气,倒在了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