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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对,也不对。”卡门接过酒杯,微微点头致谢,“酒自然是要喝的。不过在喝醉之前,我有点事要和大家商量。”
说罢,卡门从丝绒晚宴包里,掏出了一个口红盒子,打开口红盖子,里面是一台小型的全息投影仪,卡门按下了“口红芯子”,悬空出现了一支《卡达星未来》的介绍短片。
卡门做事是雷厉风行的,自从和斯坦森深聊过卡达星建投基金的事宜后,她一边处理和变卖着集团的业务,一边已经在策划建投基金的第一步计划了。
短片其实也是一支3d动画,画面中一栋栋摩天大楼在黄土沙尘中凭空而起,随后是一棵棵树连接成起伏连绵的森林,接着切换到航拍的视角,镜头扫过一片片森林,衔接到卡达星的地标性地貌七屿山,七屿山也被山、琥珀、泉水、山涧覆盖,从七屿山的顶峰挂下一丛湍急的瀑布冲刷而激荡地流淌到地下河流,镜头又沿着河流将整个卡达星鸟瞰过一遍……
最后荒漠的卡达星成了水土丰茂的星球,画面还没有播完,镜头又一一扫过卡达星的几处地标建筑:从北到南分别是前航空基地(现在是罗伊的住所)、巨型垃圾回收场、二手交易市场、环星线起始站点、浪漫一夜、购物中心、中央警署、医学中心、航空港……画面还给了人们一些特写镜头,镜头里的人都不用戴防风头盔和面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画面也太美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假如真的有一天,卡达星可以像画面中描绘的那样,那么他们这短暂的三百年的人生也值了。
动画短片已经播完了,因为是循环播放,它又该重头开始倒回到现在的卡达星了。不过围观的三人似乎还意犹未尽,个个眼中含着灼灼的期待,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隋恩合上惊讶的嘴巴,第一个回过神来,幽幽说了一句:“这真的是两百年后就要资源枯竭的星球吗?”
罗伊将手肘支在膝上,托着腮,她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但还是默默将手伸向了酒杯,啜饮了一口冰镇马天尼,白葡萄的酸甘混合着些许丁香和茴香的辛辣刺激着味蕾,罗伊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美妙的马天尼。
在罗伊用酒液让自己提神醒脑的时候,维克多率先开口了:“卡门,你是想开发卡达星?”刚才,在卡门嘲笑维克多是“小孩”之后,维克多就不想再尊称她“夫人”了,什么小孩?他要的是平起平坐。
维克多坐在卡门的右手边,她顺势拍了拍维克多的膝盖,拍得维克多差点要“膝跳反射”,她说:“是的。今天之所以叫大家来,一半为了喝酒,一半也是为了这桩大事。我们这几个也算是卡达星上有头有脸的人,口袋里也有几个钱,而且,大家最近都没有离开卡达星去往普兰星的计划,所以我们何不联手起来做点大事?”
维克多反问道:“可是,卡门,你还有一摊子军火的生意,做了建投项目以后,恐怕会影响你的军火买卖吧?”
当然,有相同顾虑的还有维克多自己,从刚才的短片来看,卡达星未来是要计划建设成发达星球,主打安居乐业和宁静富足,若是要发展旅游业那还好说,但他们两个做的这一行,从长远来看,必然成为升级为发达星球上的绊脚石,他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家大业大,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家族基金。
维克多是站在卡门的角度考虑,所以就先把顾虑说出来,让卡门好思虑周全些。
“不瞒各位,其实,我已经在着手变卖集团产业了。”卡门端起酒杯说,“不管这个事最后能不能做成,总之我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卡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刚才已经喝了一杯马天尼了,这会儿又喝了一杯白兰地,脸上便飞起了两朵红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双颊,感叹道:“维克多,你这里的酒让我喝到了地球的味道。”
这是一句赞美,若别的客人这样说,他多半要互捧一句:“好酒当然要给品味独特的客人喝。”维克多毕竟掌管夜总会多年,这种场面话他已不知说过多少次,待人接物也越发成熟老练。只是对着卡门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那么自如。
就像此刻,维克多没接她的话茬,只语气暧昧地说道:“悠着点,一晚上陪你喝呢?你自己组局的别是先喝倒了。”卡门习惯性地回头抛了个媚眼:“维克多,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地球上是做哪行的吧?”
维克多淡淡说:“知道。和我是同行。”
卡门酒劲儿上头,又拿起酒瓶往杯中斟酒:“说对一半。是前辈。我都喝了,大家也给个面子。”
隋恩和罗伊围观着维克多和卡门的对话,只觉得他们的关系有说不出的怪异。
隋恩坐的是单人沙发,他和罗伊挤了挤眼睛,罗伊回瞪了一眼,用眼神说“别八卦”。
为了让话题重新绕回正题,隋恩举起酒杯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为卡门女士的大胆创意干杯。”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罗伊和维克多也喝了杯中酒。罗伊喝的是马天尼,度数很浅,但就如隋恩说的,她酒量就是两杯倒,这一杯喝得猝不及防,白皙的脸上马上晕染上粉红色,原先装一装还是男生模样,这会儿已是雌雄难辨了。
罗伊坐在卡门的左边,卡门将罗伊的肩膀一揽,就势伏在罗伊耳畔低语道:“罗伊,我们这个项目刚开始,大家就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呢,是既出钱又出力。你看好吧?”
从维克多的眼光看过去,卡门和罗伊才是姿势暧昧,他在心里埋怨卡门为什么不先跟自己提出钱出力的事,倒要先问罗伊,要说经济实力,整个包间,最有实力当然非维克多莫属了。
隋恩见维克多脸色不对,便端着酒杯坐去维克多身边,隋恩今天穿了那件骚气的维多利亚风衬衫,幸好维克多今天刻意扮绅士,不然两人就妥妥地撞衫了。
他与维克多碰了碰杯寒暄道:“你和卡门认识很久了?”
维克多还是第一次见隋恩,他看隋恩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也听说过罗伊和隋恩之间的传闻,看隋恩的眼神便不由自主透着些隔阂,总觉得隋恩长得就像一句电影对白:“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维克多尴尬地笑了笑,喝了口酒说:“是,认识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