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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进入自动控制模式，维克多越过中控台，握住了卡门的手。
“怎么了？”
如果卡门突然安静，多半是不高兴了。
而卡门只是触景伤情，她和维克多生理年龄差10岁，但实际年龄却差了一百岁。她见过地球末世的辉煌，也见证了一夜之间的面目全非，吃过糖，也吃过苦，从此以后谁再给自己承诺，都无法轻易地相信了。
卡门硬将眼泪憋了回去，努力地扯出了个笑容。
“这歌词写得挺好的。”卡门说。
维克多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星际联邦公学，我十几岁的时候，恰巧报名了一个社团，是专门讲解地球的文化形态的。在那段时光里，我学到了有关地球的许多知识。”维克多说起这一段，眼中充满了神往，“我喜欢地球的文化。文学、绘画、音乐，古代的，近代的，我都喜欢。听父亲说，地球的文明曾滋养了许多艺术家，他们所创造出的精神财富，美妙卓伦，令人过目不忘。”
“谁说不是呢？”卡门幽幽叹息，眼神中流露惋惜。
她也想提那一段，又怕她和维克多之间有代沟，但此刻维克多正努力打破卡门的偏见。
“仅从芯片中看到的影像资料已经让人叹服了。”维克多同样惋惜，不过他惋惜的是自己没能在地球毁灭之前出生，他出生在荒凉的卡达星，而父亲无数次告诉他“卡达星很像沙漠，也很像西部”。
于是，维克多长大后只能去公学图书馆搜索“西部”和“沙漠”的关键词，他得到了“黄石公园”和“黄土高坡”的图集，那些照片给了他震撼的感觉，相较之下，卡达星其实更像黄土高坡。
龟裂的土地、肆虐的风沙、天地间一片苍茫。
有一种庄严、肃静之美。
只是这种美，在当地人看来，是一种苦难。
就像，卡达星人都不喜欢沙尘暴，都抱怨水又少又贵，为了节约能源，甚至“没有月亮”。
维克多只在卡达星生长到十岁，就被父亲送去了条件更好的星际联邦求学。
星际联邦是比普兰星还高一级的行政星，是集中了宇宙间来自各大星球的人形外星人的高等级星球。
卡门本来并没有资格前往联邦疗养院治病，只因她是维克多的配偶，才享有星际自由人的身份，而卡达星是人造星球，是低等星，连去普兰星这样的高等星球都要经过申请，妄说是去星际联邦了。
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想要去改变这个星球的落后面貌啊……
卡门说：“这几天我和罗伊商量了一下建投基金的运作，我们打算先投资商业地产，以浪漫一夜为中心，将周围的几条街进行重新规划和升级。”
维克多问：“想法不错，具体做哪个方向？”
卡门说：“我的想法是投资一个步行街。具体位置就是援助大街以及附近的小巷子。因为浪漫一夜本就是卡达星的地标建筑，能够聚人气，隔开两个街区又是居民区，那片居民区未成气候，我想的是在后面再开发二期、三期的高级公寓。这个是继步行街之后的规划。”
维克多认真听完后，给出建议：“先开发居民区，再做步行街。步行街的企划案可以写进楼盘的宣传页中，甚至开发完楼盘之后，也不必先做步行街，先招商引资将超市和健身房的项目卖出去，总的来说，先做配套，再做升级。”
卡门以前没有投资房地产的经验，如今听维克多一说，倒觉得他讲的很有几分道理。
首先，他们创业资金有限，步行街的资金回笼速度慢。而开发楼盘的话，因为前面的居民楼已经形成气候，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卖期房，收预付款。
收到预付款之后，再去招商引资和投资其他项目。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得把地先拍下来。
不过，这个也不难，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有莱昂集团10的入股，再说浪漫一夜本就是这个星球上的纳税大户，他们找政府谈的时候还是有底气的。
卡门捧起维克多的脸朝他的脸颊嘬了一口，表示奖励。
维克多笑了笑。专心开飞船了。
前面有一片陨石雨。
卡门也看到了悬浮在夜幕中的大大小小的石块，有些担心地问维克多：“维克多，不会有问题吧？”
维克多回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叮嘱道：“抓紧座椅两侧，可能会有些颠簸。”
维克多完全是战斗机的开法，连续做了几个特技翻转动作，躲过了几个大型陨石，在几块陨石的空隙中自如的穿梭，到了前面只剩些小型陨石碎片，维克多打开防护罩，快速穿梭过去，这一片陨石雨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再前面又是一片空旷地带，维克多收起防护罩，舷窗外是漂亮的宇宙星空，飞船就像一个小舢板，漂浮在黑夜中的大海上，浮浮沉沉的。
这时，卡门才后知后觉，维克多开飞船的技术不一般啊。
“维克多，你在哪儿学的驾驶飞船？”
维克多说：“军事课上。”
“商学院也有军事课？”卡门奇了。
维克多说：“我是双学位，经济学和军事学。”
卡门惊讶了一下，比起维克多来，她真的是“文化沙漠”了，她只有“街头智慧”。
维克多没有多聊这个话题，却问了卡门：“刚才一直想问你，还有三天就出院了。怎么着急要走？”
卡门笑着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维克多“哦”了一声，嘴唇勾了勾，这是料想之中的答案，但从卡门嘴里说出来，维克多依然感觉很欣喜。
维克多本来想说的话便没有说下去了。因为那句话在此情此景有些扫兴。
他本来想提醒卡门下次不要擅自行动，一切要以安全为前提。他们两个，在这个星球上是强强的结合，虽然还没有举行公开的婚礼，但结婚的消息已经是大街小巷，众人皆知的新闻了。
维克多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宣告和卡门的婚事，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另类保护。
至于上次威廉提供的情报，在没有最终的人证物证之前，他是不能对哥哥公开宣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会让父亲陷入两难境地。
种种事情都需要缜密的盘算、筹划、推进，耐心也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