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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之巧!
乐姓并不多见,当初她被带进乐府时,听闻新主家姓乐,隐约想起过那位姓乐的大人,只是当时病得昏沉,并未深想。没想到那个冷凝肃然的乐大人,竟会是乐府庶子!
虽说她不曾有罪,顶多没说实话而已,可就是觉得腿发软,心发慌,担忧他接下来会如何发落。
乐亭华也在打量她,她穿着府里丫鬟的衣裳,又是另一番模样,只眉间一点令人印象深刻的红痣如昔。
看着她略显惊慌的表情,乐亭华忽地心情大好,问道:“我记得你应该在江宁亲戚家中,如何成了我家女使?程秋这个名字,只怕也是假的,你到底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
什么被哄着私奔,要去江宁舅家投亲,全是骗人!
林承绣被他一审就想把真话全数倒出——且慢!都说府里二公子是被去了官身,才灰溜溜回家的,可据她所知,此人根本没被撸去官职,一路上他的身边有多名随从手下,个个龙精虎猛官威甚重,是了,定是他有意向乐家人隐瞒了身份!
想通这一点,她瞬间镇定不少:“大……二公子,我们管事吩咐婢子来,问您晚些想吃什么,可有忌口?”
她就是不认,难不成他还能用真实身份将她赶出去?
乐亭华顷刻之间便明悟她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既然不认,又为何紧张地抠手?
他的目光在她眉心顿了顿,忽然不想再难为她,若此女识相乖觉,就容得她留在乐家无妨。
于是他缓缓说道:“你们管事有心了,其实不必麻烦,看着做些清淡些的就行。”
他竟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了!
林承绣心神一松,身上的汗收了收:“还是要问问的,您如今吃的什么药?有些吃食会与药性相冲,咱们汤水灶的关师傅会做药膳,若能以食相补也算有些用处。”
她问得情真意切,严格来说,此人将她从黑沉冰冷的河水中救起,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若真有伤要养,她必会全力相助。但光看乐亭华的面色,根本瞧不出来是否有病,大概连生病也是个托辞。
以食相补,倒与丁神医所说不谋而合,乐亭华想了想道:“钱管家向我推荐的并不是关师傅,你,到底会不会做药膳?”
糟糕,忘了还有钱管家,林承绣连忙补救:“婢子只会些皮毛,且领的是打杂的差事,怎配做什么药膳。”
“配!怎么不配,秀山院里有间小厨房,你若真有心,便每日都来做些吃食。”
不,她没有心,方才已经扔了喂狗。
林承绣为难着道:“主子们一日饭食都有人送来,若是开小厨房得让管事给您安排一位灶头,每日所需食材也要在膳房领,婢子……婢子怕是不行,不过您放心,婢子嘴很严,绝不会在外头乱说。”
最后一句她特地加重了语气,乐亭华手指微动,冷冷地道:“你想说什么,你又能说什么?”
他的脸变得好快,林承绣捂住嘴赶紧摇头,闷闷地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来:“我的意思是说,得回了管事看他怎么安排。”
心里一慌忘了自称婢子,乐亭华不同她计较,悠悠说道:“钱管家想必不会有意见,我怎么听着是你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
“婢子当然愿意。”委曲求全的林承绣放下手,如是说道。
“对了——”乐亭华挥手让她走人,旋即又叫住她。
林承绣停住脚步,心又提起来,乐亭华看着她问道:“你说你叫程……秋?”
“正是,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乐亭华心知这是个化名,不过没再继续追问,慢慢总能知道她的真实来历。
林承绣像被人追着似的回到膳房,压下翻腾心思,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去寻卢管事回话。
卢青正在自己屋中盘帐,他虽然懒馋贪,但和府里的大帐还是要对得上才行,所以帐目一直攥在他手里,一笔笔地记记算算,唤了林承绣进屋,根本没想过避着她,等把帐记完了才停笔。
林承绣眼睛一瞟:上等菌菇十斤,价五两。
蓟北黄花半斤,价十两。
滇南鸡二十只,价七两。
……
她眼睛瞪圆,过份了过份了,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人都有贪欲,膳房管事手里松些可以理解,大面上过得去,大家谁也不会揭穿谁。可这卢青做得也太过了,竟然捞钱捞得这么明目张胆。
什么蓟北黄花滇南鸡,从来没在膳房出现过的东西,经卢青笔墨一记,就成真的了,真金白银也落入了他的口袋,简直是无本的生意。
卢青看她目光所及,啪地合上,指着她道:“看什么看?”
膳房的帐肯定经不起盘查,可这些与她无关,林承绣没有立时说什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采买的人一定也是卢青的人,她犯不着多事。于是只将乐亭华的要求说了一遍,卢青摸摸下巴准了,还说会让膳房每天送食材去秀山院,但是她得多注意些二公子的行踪,他的喜好,以及他的心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不成卢青将她当成了膳房的密探?
林承绣故作迷茫:“婢子不懂,二公子不是整日都在秀山院里吗?”
“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能去伺候二公子是你的福气,你可要记住,这福气是怎么来的,现在懂了吗?”
明明龌龊心思,却叫他说得仿佛是施恩,林承绣忍气问道:“可是卢管事,我在膳房领的是打杂丫鬟的差事,若是去秀山院做事,等若多了份差事,那月钱是不是也该提一提?”
她瞄了眼帐本,轻声说道:“还有,您这帐做得不怎么高明,我……”
我有更高明的法子,可让帐面上瞧不出一丝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