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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想通了更可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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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朝仙宫几日,林承绣要么待在客舍,要么和丁神医去凌天阁,还未来得及好好看过观中景致,今日因祸得福,得以歇息半日,便随着香客们慢慢前去上香祈福。

朝仙宫建得幽雅古朴,正殿前老君炉里云烟缭绕,满是香灰,朱红殿门外张挂着道家神符,里面供奉的虽只是泥塑的神像,可受香火供奉已久,据说十分灵验。

虽不是初一十五,来上香的香客仍有不少,轮到林承绣进殿后,持三根清香默默祷祝一番,拜过之后将香插进香炉,见值殿的道长身侧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字,正想上前去求教,却看被一道冷冷的目光给打消了念头。

乐亭华已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没有穿平日的青色丫鬟衣裳,换了件寻常女儿家常穿的淡蓝衫子,总梳着双髻的头发也放下来,松松结了辫子束在脑后,祈福时神情肃穆,不知许了什么心愿。

她其实生得很美,但眉间红痣有些刺目,乐亭华恍惚觉得,日后她也会为了情爱不顾一切……随即又在心中否定,以他对林承绣的了解,她绝对会活得很清醒,也许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像他的生母一般,为了情爱放弃所有。

林承绣哪知他想些什么,只觉他像个冰柱子站在那里,让八月底的山间凉意如秋,犹豫片刻走过去,考虑要不要行礼的时候,乐亭华开口问道:“脚好了?”

只要不提起乐府的事,他的态度称得上客气,便如那晚在山林间说过的一样,没把她真正当丫鬟。

“已经好了。”说完又解释道:“丁神医说放我半日假,随我四处走走。”

香客不时从两人身边走过,乐亭华不信佛道,却也不觉得这些人可笑,万物有灵,不同的人信奉的神明也不同罢了。

林承绣四处看了下,没话找话道:“刚刚我看见个人有些脸熟,路上就跟在咱们后头,那是大人的人吗?”

不知道燕明走了没有,会不会和乐亭华碰上,她下意识觉得他不该出现在乐亭华面前。

乐亭华没想到她会认得,点头道:“不错,虽然只是来城外道观,不会有危险,不过他们习惯跟着我,我在府里的时候,就让他们暂时住在丁叔那里。”

他又说道:“丁叔已抄写完经方,我们后日便离开朝仙宫。”

林承绣面露喜色:“终于能回去了。”

她想赶紧回乐府洗澡沐浴,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每日给香客提供的热水有限,乐溶有条件简单洗洗,她实在做不出用别人用过的洗澡水擦洗。

乐亭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想待在府里,本来还要带你去药庄,和你说的汤圆儿见见,问问乐七的事。”

他早已看出来,林承绣对药庄、药行有些兴趣,这次出行安排了护卫跟着,就是想多走几个地方。

他竟是这样安排为她着想?林承绣有些疑惑,难不成昨日两人的不愉快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小心地问道:“大人,你昨天不是说我骗你,还不肯听你吩咐,很生气吗?怎么今天变了个人似的……”

乐亭华看着她,淡淡笑了一下:“我只是想通了,每个人都有些事不愿说与人听,你的秘密只要与我无关又有什么要紧。另外,我和你在对人处事上意见相左,也不是什么大事,既是交与你办,自是信你能办好。”

她办不好!这个人他变了,变得比以前还可怕,仿佛笃定她跑不了,也脱不开。

乐溶脚步轻快地朝道观伙房处走去,这两日她交了个新朋友,是只胖乎乎的小奶狗。

她每天在观主的药房扎完针,回来时总要跳过一处菜田,那是道观开辟出来的,种满绿油油的青菜。小奶狗应是道观里的小道士在喂养,无意中闯到了乐溶面前,惹来她无限怜爱,每天会带着零嘴吃食,见到小狗喂给它吃。

可今日走到平日喂狗子的地方,却看到多了一个人,正低着头抚摸小奶狗,她一下子便认出了他,是燕明!

他低着头,很温柔的模样,乐溶惊喜地走上前:“是你呀!”

池修已听到有人走过来,以为是观中香客,没想到会是乐溶,抬头看了一眼,不再逗弄小奶狗,起身欲走时,想到自己的差事,似乎是乐家姑娘叫人安排的,犹豫了一下没有走。

小奶狗被喂了两日已经熟了,扑过来绕着乐溶打转,尾巴摇得飞快,乐溶掏出准备好的吃食丢给它。

今日陪在乐溶身边的是阿茴,看到小奶狗吱吱呜呜叫着大口吃着三姑娘的零嘴,不自觉咽起了口水,根本没注意三姑娘认得眼前这个男子。

若是换成重芳或是青柳,大约早挡在乐溶和池修的面前了。

“前日清晨我见到你,还以为看错,没想到是真的。”乐溶越说越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般高兴。“你怎么会在朝仙宫?”

她的胆子很小,被人耳提面命说山上有猴子会伤人,叫她不要乱走,所以即使想知道自己有没看错,除了每日去找观主扎针外,都只乖乖地待在香客住的居所,没想到今日竟又见到了。

此处很少有香客来,池修道:“药行里的老师傅带我来山上收药,今日便回去。”

小奶狗吃完后笨拙地跑来跑去,还想讨要些吃食,听到他说要走,乐溶目光微黯,低着头道:“是吗,后日我也要走,再也不能来看它了。”

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它,更没机会见到燕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便问道:“你的伤养好了吗,我这次上山也是治病,丁神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观主的针扎得很疼。”

明明他总是冷冷的不言语,也没因为她是乐府的姑娘改变态度,可她就是想倾诉,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曾经被病痛折磨。

没有回应,乐溶依旧说下去:“你在药行的活重吗,可要再吃些药膳补补?”

药行的事从前她根本不关注,近来慢慢学着了解府内外种种,倒是听说过一些。

池修不知她的想法,虽然当时他的情形确实有些不好,像是快要死去,可如今他已全然无碍,为何她的目光里仍带着怜惜?

家中遭逢巨变后,每个人在他心中都另怀目的,他防备地拒绝道:“不用!”

也许他该离开药行,沾上乐家的姑娘是件麻烦事。

“你不要客气,我想帮帮你。”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帮他是因为第一次觉得她能做些什么,不都说帮人要帮到底吗?

池修冷嘲道:“街上有许多乞讨之人,他们比我更需要帮助。”

说完便顺着小路朝山后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