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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绣如听天书般,无奈地道:“我几时做过这种事?”
这叫她如何分辩,难道说燕明不是她表弟,所有一切都是乐溶的安排?
重芳说道:“可是姑娘都约他去放河灯了。”
放河灯同上元节少年男女相约看灯是一个意思,姑娘对着周远公子时从不曾那般小意,以至于后来那般失望,她们可全都看在眼里,本来还有些瞧不起药行小伙计,没想到他竟然无视邀约,莫不是个傻子。
原来如此,林承绣明白了,不过那晚她似乎看到了燕明,或许,他并非一点也不在意?
“若真是我安排的,怎会不赴约,你们两个也不好好想想!”她伸出手指在两人头上戳了戳。
重芳跺跺脚:“反正你得管,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又不敢同冯妈妈说实话,若真与你无关,可要劝劝姑娘,不是说只是远房亲戚,打发他走,别再留在江城了。”
说得容易,可燕明会听她的?
不过乐溶这两日确实精神不太好,林承绣反省了片刻,到底她如今还是乐溶的丫鬟,不能太远疏忽了,不如今晚好好同她谈谈。
冯妈妈近来回了趟自己家,待发现乐溶精神不济,也以为是秋日天凉,姑娘不想动弹,再者女孩儿大了,总是有些心思藏在心里,瞧着怪可怜见的。
晚上,林承绣端着个食盘过来,冯妈妈立时面露笑意,天大的事吃了这一顿也就好了。
食盘上放着四个做成花朵状的白玉馍馍,正中滴了蜜色汁液当作花芯,每片花瓣的边边微微翘起,似盛开的重瓣一般逼真,看得冯妈妈一连啧了好几声:“光是看便够了,哪还舍得吃呢?”
“姑娘这两日不思饮食,豆蔻馒头应该管用,若是吃着好,回头加到咱们的药膳铺子里。”
豆蔻馒头旁边还放着一碗鲜奶玉液,配着一起用会更好,除此之外,便是写满字的一叠纸。
乐溶果然被新花样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这边是姑娘今晚的饭食,旁边是铺子里会用到的膳食名录。”
九月药神祭后,便是药市开市,人手现成的,铺子现成的,林承绣想尽快赶在药市开市之前,药膳铺子能开业,到时候天下药商云集,还有首富乐家的名号,或可一朝名扬天下。
她的野心不小,乐溶的目光还放在花朵一样的豆蔻馒头上,闻言轻轻啊了一声,不知是先吃饭还是先问问铺子的事。
“饭凉了可不好,姑娘快用一些。”
花一样的新鲜吃食果然不错,乐溶吃了差不多一半,勉强算是比白日强些。
两人移步到书案前,林承绣把灯芯挑得更亮,并没有说铺子开业的事,而是认真地问了个让乐溶意外的问题:“姑娘,你喜欢周远公子吗?”
乐溶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都是抗拒。
不等她出声,林承绣又道:“但若是老爷来问姑娘,你愿意不愿意为乐家招个能干的夫婿呢?这种假设下,周远公子可是最好的人选。”
起码周远自认是最好的人选,所谓无风不起浪,自从乐老爷又开始将长子提溜出来,再次尝试让他跟着学做生意,周远便急了,只好私下里传些模棱两可的话叫人误会。
“为何要招婿?”乐溶傻傻地问道,她因此有了个模糊的想法,燕明是家中药行的伙计,若是有招婿的可能,那父亲母亲会不会同意他呢?
林承绣见她还未明白自己的提醒,不由叹息:“婢子说的是假设,将来外头的生意总要有人接手打理。”
乐溶摇头道:“不可能,我有兄长嫂嫂,二哥如今也回了家,怎地会无人打理家业。”
小姑娘答得很坚决,林承绣放弃这个假设,问道:“那姑娘为何不喜欢周远公子?”
“我自小病弱,除了兄长,便是远哥常来看我,但是,他总是一遍遍提醒我有病在身,大抵是不会好的,其实我不大想听。”乐溶仿佛回忆起前些年病弱的日子,声音低了许多。
林承绣有些心疼,又恨周远心思毒坏,想必这些话,乐溶从未对人说过,闷在心底自己难过。
她压下心中那股子气,问道:“冯妈妈在的时候,他也这么说?”
乐溶想了想,摇头道:“那倒没有。”
这是专拣软柿子捏,软柿子身边还一堆向着周远的丫鬟,个个迷三倒四,林承绣光是想便觉得窒息。
她理理情绪,将那叠整理好的膳食单子拿给乐溶,说道:“姑娘,铺子的事已经耽搁了一些时日,你可愿与婢子一起努力,早点把药膳铺子开起来,让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乐家药膳,也让有些不长眼的看清楚,乐家的姑娘本事着呢,用不着他们三说道四!”
原本乐老爷的意思,是叫林承绣在他指的几个管事帮助下把铺子开起来,生意上的事有的是人手打理,林承绣自己也只是抱着练练手的想法。
如今她改主意了,府里如今有汪海在,她懒得再同他勾心斗角,总困在乐府这块地方没意思,不如眼光放长远些。
乐溶被她一番鼓励,很是意动,握起林承绣的手道:“好,我试一试,即便不成……”
林承绣立刻打断她的丧气话:“成,一定会成!”
两人相视而笑,见乐溶神情放松,显是心情好转,她没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我今日才知,姑娘那日约了燕明一起放河灯。”
一句话问得乐溶垂了头,长长的睫羽乱颤,燕明在她心中已是极重要?
“当日我陪姑娘去看燕明时,以为你只是可怜他,便没多加阻拦,如今倒是我错了。”林承绣觉得自己错得厉害,竟以为两人之间不可能有情意在,毕竟燕明那般清冷,从没给过乐溶想多的机会,而乐溶,还是个心思简单的小姑娘。
见她不说话,林承绣又劝道:“况且,燕明的来历不明,听说江湖人身上都背着人命……”
都说到这份上了,好人家的女孩子儿该想明白,他并非良配,乐溶泪盈于睫,一滴滴落下来,她如何不知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
但是,她自小便见父母之间比陌生人还不如,曾想过若将来过得也是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一直病着独居闺中。如今身子好起来,都说她该开始相看说亲事,她想着,总要找个钟意的才好。
林承绣再想说什么,也被她的眼泪给挡了回去,男女情事她亦没什么经验,自己还正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劝下去。
想了想道:“姑娘别难过,你就当他是你以前总吃的苦药,好好的干嘛自找苦吃,便可不去想了,好不好?”
这个比喻倒是新鲜,乐溶没点头也没摇头,林承绣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劝不好了,真不知道燕明哪里好,她好奇之下,忍不住问乐溶:“要不姑娘给我讲讲,他说过什么还是做过什么,才叫姑娘放不下。”
乐溶的小脸生出红晕,说道:“那时候,我叫人将他送回住处时,他伤得快死了,拉着我的手一直叫娘。”
说到最后已是声若蚊呐,真实是觉得与燕明同病相怜,可那一刻,看着他在昏迷中无比痛苦地喃喃低语,不知怎地生出无限怜爱之意。只是他醒来之后便又是 不言不语,视她如无物,也就是跟着丁神医那几日,才依礼与她说过几句话。
情意之事果然奇妙,林承绣听得脑子发晕,本想问她心动是个什么滋味,如今却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