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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多说无益,乐亭华转身欲走,乐老爷叫住他,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对我有怨,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你究竟你要到何时才肯放下?”
“放下?”乐亭华回过头,从他父亲口中说出放下两个字真就十分轻易,从没有人问过他曾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被生母将爱意转化的恶气包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令他在几岁时差点成了哑巴,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生身父母离心弃爱。“若你去她的坟前跪上三天三夜,承认你自己是个负心汉,说自己无情无义猪狗不如,说不定我就能放下。”
乐老爷的脸涨红如猪肝,亏他掏心掏肺地把家底都交给他,他竟如此诋毁自己的父亲!当下指着乐亭华道:“逆子!”
父子二人再次不欢而散,没有人知道乐亭华拒绝了什么,他回到静尘院虽然一个字也没说,可林承绣猜得到父子俩定是又没说到一处。
第二日上午,林承绣看着格外阴冷的天,忽地来了兴致想做些冬日暖身的吃食,便进了小厨间忙活起来,待阿茴寻过来,听完玉竹油豆腐包肉和红枣煨肘子这两个菜名,立马口水泛滥,可怜巴巴地道:“秋秋,我能给三姑娘带些回去吗,今儿一早姑娘起来有些蔫蔫的,说是没睡好。”
定是昨日在陶然苑被吓着了,林承绣放下手里的活计,说道:“我先过去瞧瞧再说。”
自被乐亭华带走之后,她还没回过褚玉院,故而一走进院子,小丫鬟们便围上来,尘芳闻声从屋里出来,喜道:“程秋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都拉着她还怎么说话。”
重芳听到程秋的名字,也出来说道:“我还以为你打算同咱们都生分呢。”
林承绣笑道:“怎会,我就在静尘院,有事叫我一声也可,你们去寻我也可。”
可谁无事敢去静尘院找她闲话,也就阿茴憨憨的不害怕。
“姑娘呢?”
尘芳指指内室说道:“在里头,你来了正好,姑娘今日一早还没吃饭。”
乐溶确实是受了些惊,晚上便没睡好,一早起来恹恹地不愿吃饭,见了林承绣后苦笑道:“你来了,我还不知该怎么同你交待,药膳馆那里……”
外头的生意不大好,反倒是新开的三间药膳铺子还能做,别看地方没前街的乐氏养生馆大,可每日都在盈利。
“姑娘说什么呢,生意上的事可用不着同我交待,但是好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再有不好,才是对不起我们大家伙儿。”
她走过去替乐溶把了脉,并没什么事,想了想道:“姑娘的身子还是要好生养着,我等下教她们几个一些新菜式,不过冬日进补宜清淡,方才阿茴去了我那儿,张口就替您讨煨肘子,这个却不能吃。”
一番话叫乐溶笑了起来,心怀放开,精神也好了些,其实懂得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止忧心药膳馆,还因为乐家的生意不好而挂心,听说外面药行的伙计们暂时还都拿得到月钱,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而且家中还出了那样的事,她有心与林承绣多说几句,林承绣却让她稍等片刻,起身说道:“老规矩,谁想学的就跟我来。”
小厨房里挤了好几个人,青柳翠柳也来了,上回她们不太乐意听林承绣的吩咐出去做事,自觉面上过不去,竟是不敢往前凑,重芳瞥了她们一眼,也没出声。
有个小丫鬟看着林承绣利落地打理食材,羡慕地问道:“程秋姐姐,怎么地我们入了冬后脸上有些腊黄,你看着脸上润润的,是不是有什么偏方。”
偏方是没有的,不过她记得在雍都时,有个养颜方子在城中各府里十分盛行,那便是用牛乳调和的药粉涂脸确实有些用处,她将配方说出来,只换来一阵咂舌声,看来丫鬟们用不起。
又有人问道:“你在二公子身边都做什么?”
这种事好奇的人可多了,想必别人想知道的是她如何伺候乐亭华,是不是红帐鸳鸯一处卧吧。
林承绣将手擦净,淡声道:“看书,理账,如做饭食这样的粗活却不用。”
言外之意便是,她难得来此好心帮她们,就不要找不痛快了。
重芳气道:“哪来不长眼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在这儿说话!”
一人捂着脸避了出去,林承绣继续给留下来的人讲了几道吃食做法。其实别人如何想她早已看开,再说了她在静尘院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少,除了那几日乐亭华借口生病,提出诸多要求,其他日子里她过得不比乐溶差。
等人都走差不多时,重芳悄悄问道:“你都管着府里的事了,为何不用几个小丫鬟侍候你?”
“因为那些人都没你好啊,等将来我离开乐府,自己在外面做生意想要人伺候了,就来问问重芳姑娘愿意不愿意去。”
她在褚玉院待到快午时才回去,静尘院里韩宸元却已等得急不可耐。
那日他说想去找荀玉,不过是说说而已,哪敢去碰触荀玉的霉头,但是,他叫人打听过,荀玉搬走之后,知州夫人带着城中贵妇,时时去陪伴郡主,杜仲的伤势也得到了精心治疗,眼下天气寒冷,将郡主的火气给冻住,所以她没再乱发脾气。
如今荀玉的住处响彻丝竹之音,她迷上了听戏,南边的戏子与北边不同,北边没有女戏子,而南边女子也可入行,尤其这里的戏折多是唱词婉转,清丽雅致,荀玉一下子给迷住了。
这些韩宸元打听清楚,便立刻来找乐亭华和林承绣当耳报神,他还带着乐念清一同来了静尘院,对着乐亭华冷冰冰的模样他不愿意说这些,林承绣刚一回来,韩宸元便拉着她说了一堆。
待他歇了口气,又道:“你们猜怎么着,荀玉如今听腻江城戏子唱戏,知州大人差人去江宁府请了更有名的角儿来,听说那个玉堂春生得美丽,我们要不要也去听听?”
林承绣冷笑一声:“世子想去就去,谁跟你是我们?”
她不想听到荀玉这个名字,韩宸元一定是昏了头,特特打听这些来做什么?
“我可是为了你们乐家好,丢了那么大的脸,荀玉是绝对不可能罢休的,我听说昨日贵府出事了?”
他看向乐亭华,少夫人差点被害得流产,这种事岂能瞒得住,他肯定地道:“这一定是荀玉那丫头干的!你就等着吧,乐家的人一个个谁也别想轻轻放过。”
当着乐亭华的面诅咒乐家人,韩宸元可真敢说,眼见乐亭华的耐性用尽,林承绣赶紧说道:“世子慎言!三公子,你怎么和世子一起来了?”
乐念清不敢在乐亭华面前放肆,低声道:“今日学堂无课,世子让我陪他过来的。”
无缘无故,韩宸元为何会拉上他,难道两人这般熟悉了?
韩宸元确实和乐念清变成熟人了,这样冷的日子,他憋得有些无聊,在街上无意中撞见了从学堂跑出来的乐念清,于是将他拉过来,要乐念清带他在城里找乐子。
可是乐念清到底年纪还小,找的乐子都不是韩宸元看得上的,最后变成韩宸元带着乐念清四处跑,乐老爷本来监督着小儿子的课业,这会儿并不敢说什么,一个郡主已经得罪了,总不能连世子也得罪。
乐亭华看着乐念清,说道:“他让你陪你就陪,你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乐念清想要反驳,可是抬头又赶紧低下,不敢与他对视。
林承绣不管他们,自去继续做她未完的活计,这又多了两个人,早上准备的两道菜式不知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