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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管家依旧不敢收,只道自己愧不敢当。
最后还是如诗劝说,他这才收了银子。
方管家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就这么放任二……”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志峰和谢志勇,谢婉朝他道:“无妨,你该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只需要心里知道,他们与侯府已经没有关系便成。”
方管家应了一声是,随即接着道:“小姐就这么放任二爷和三爷他们,去诬告么?依着他们的性子,定然是要诋毁小姐,污蔑小姐的。”
谢婉闻言笑了笑:“若是他们去了别处告状,或许我还会担忧下,但,他们是去顺天府,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想起楚云来访的事儿,方管家有些恍然大悟:“也是,小姐与顺天府尹嫡女交好,此事她定然会周旋一二的。”
“后宫尚且不能干政,更不要说后宅了。”谢婉笑着道:“放心吧,顺天府尹是个明白人,自然会明断的。”
能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坐着的人,可不仅仅靠的是圣卷,除了手段和眼力劲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足够圆滑,能够妥善处理京城大小事务。
要知道,在京城十步一皇亲可不是说着玩的。
顺天府尹楚怀,确实是个明白人,谢志勇和谢志峰是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在他下值的当口,听闻是谢志勇和谢志峰来报官之后,心里就有了一股子厌烦。
然而有人来报官,他就得受理,楚怀也只能按捺着性子,将人唤了进来。
在瞧见谢志勇和谢志峰被人抬进来之后,他还是很诧异的,在听到他们二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说自己挨了谢婉的毒打之后,他的脸色就有些五彩纷呈。
他轻咳了一声:“事情原委究竟如何,你们二人细细道来。”
谢志勇和谢志峰两人,顿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说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在他们的口中,是谢婉早就与秦郡王和王世子勾搭成奸,然后做了一出戏,害得他们两人被带了绿帽子,不仅如此,在他们上门去讨说法的时候,谢婉还让她两个会武的丫鬟,将他们打成了重伤。
楚怀听完,当场就想骂人!
谢姑娘是什么人?!
那是宁王的心上人!是宁王怕她被旁人欺负,特意叮嘱他家云儿与之交好的心尖尖,怎么可能同秦郡王父子勾搭成奸?!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往后宁王颜面何存?!
楚怀当即一拍惊堂木,冷哼了一声道:“放肆!秦郡王与王世子是何身份,岂容你们在这儿胡编乱造?!来人,给我将这两个诬告皇族的混账拖下去,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谢志峰和谢志勇二人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结果,顿时就慌乱起来。
谢志峰连忙道:“府尹大人,您连查都不查就定了我兄弟二人的罪,是否太过有失偏颇?再者,就算秦郡王与王世子之事是我兄弟二人胡乱猜测,但谢婉她殴打自己的叔父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要告她不孝!”
不孝,乃十恶不赦之罪。
楚怀简直被这两人给气笑了:“不孝之罪,是指不孝祖父母、父母,或在守孝期间成婚、作乐等。你们不过是她的叔父,哪里来的脸面说她不孝?!”
听得这话,谢志勇和谢志峰都傻了眼,他们以为,只要是对长辈不孝,就能定不孝之罪。
不过也难怪他们,毕竟他们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是后来入了京城,开了眼界跟着习得了一些,哪里会知道具体的。
谢志峰的脑子灵活些,傻眼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哭嚎着道:“我们说的,就是她对我娘不孝!”
楚怀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这事儿,他不想理也得理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一码归一码,你们污蔑秦郡王与王世子,各挨十大板,至于你们说的不孝,那就让老夫人自己来!”
说完他一挥手,就让人将谢志勇和谢志峰拉下去受刑了。
外间很快响起了哀嚎声,楚怀本想去一趟宁王府,将此事告知宁王,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看一看情况再说。
谢志勇和谢志峰诬告谢婉不成,反而各挨了十板子。
其实原本他们的伤,还远没有到起不来的程度,之所以让人抬着,无非就是想显得伤重,好称托谢婉的狠戾。
可现在,他们是真起不来了。
他们越想越呕的慌,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然而让他们更想吐血的是,他们发现自己进不去候府了!
候府的下人们堵着后门,冷声道:“小姐说了候府没有二爷三爷。”
谢志勇气的手抖,立刻命抬着他的家仆闯进去,然而候府下人们的态度与以往完全不同,一个个挺身而出,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笑话,挨两下打能多得一个月的月例,还能被小姐夸赞英勇护住,傻子才不干!
谢志勇和谢志峰的家仆却不想干,毕竟他们是装死才逃过一劫,只要一想到那满地翻滚的场景,就觉得浑身疼。
有机灵点的家仆劝道:“主子,咱们就算闯进去了,也打不过那两个丫鬟,更何况两位主子还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想到如诗和如画的伸手,谢志勇与谢志峰心里也发憷,恶狠狠的放了两句狠话之后,便灰熘熘的走了。
楚怀在顺天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来,当即气的冷哼,说了一句老家话:“啥也不是!”
天渐渐暗了下来。
月挂柳梢,李或处理完回了卧房,看着床榻半晌没有动。
小全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驻足片刻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当即便偷偷笑了。
自己可是特意叮嘱过,万不可动床榻上的东西,确保床褥是谢姑娘睡过的,被子是谢姑娘盖过的,爷躺进去的时候,床榻上满是谢姑娘的香味。
从爷的反应看来,当是乐在其中的。
小全子,你真棒!
他轻咳一声上前,正要为李或更衣,李或却勐然往后退了一步,澹澹道:“不必。”
小全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那奴才去为爷准备沐浴之物,伺候爷沐浴。”
李或闻言身子僵了一瞬,喉结滚动了下道:“不必,从今往后,浴房未经传唤,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