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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
吴奥自己反驳了自己。
自己大抵是没法知道的，就像自己那个想不起名字的爹，连他怎么样了，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吴奥又情不自禁的被自己逗笑了。
他想起了一档子儿时的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了？
简直就是地狱笑话啊。
关上水闸，吴奥叹了口气。
他居然，感觉有些孤独。
他擦了擦满是水气的镜面，照着镜子，镜子里是张面瘫脸，让人没法猜透这张脸，这个表情下的意识到底是何种形态。
不应该的，自己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他尝试质问起自己的内心。
未来，只要积极地活下去……只要有了权利和地位……有了钱。不就……好了吗？
吴奥强迫自己笑了一个。
镜子里的吴奥也跟着笑。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贱笑的表情，突然好想抽自己一巴掌。
随即，他便摇了摇头，穿好衣服，离开了浴室。
是啊，自己早都习惯了积极的生活下去了。
挺好的，不是吗？
门关上后，镜面上很快又凝聚起一层水气，在水气完全覆盖到整个镜面后，原本平静的镜面却开始出现一阵阵似浪的涟漪，待涟漪消失，吴奥模糊的脸庞凭空出现。
那张脸，在哭泣。
……
洗完澡感觉一身轻的吴奥刚出浴室，就看见杜小雅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书，那是吴奥房间书架上放着的《堂吉诃德》，算是他初中时的消遣读物。
那会儿，他就已经不经常能见着自己的母亲了，因为没有电视跟手机，独自一人在家时，就只能拿着这些书打发时间。
她，也不玩手机的吗？
吴奥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她抱着那个小本本的“大声朗读”。
一切，好像都合理起来了。
“那个……”
“我……”
两人默契地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了。
……
“吴奥同学，你先说吧。”
杜小雅关上了书，在沉默中先开了口。
“不嫌弃的话，你去房间里睡吧？”
杜小雅眉毛微微颤了颤，显然没有料到吴奥会这么说。
她只犹豫了片刻，便没再矫情，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其实吴奥还有后半句话没说。
他睡沙发都已经习惯了……
在高中时期，母亲离开自己，去了国外，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这处居所，整日病卧在床，恰好这边房子也不大，只有一个卧室，自己也只能在沙发上睡。
虽说这些记忆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过往仍旧历历在目。
进了房间。
吴奥给那张不大的单人床换了床单，枕头跟被褥也换了新的，旧的则自己拿到客厅的沙发上。
不大的房间里，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着。
沉默似乎是今晚的主旋律。
心里虽说感慨万分，但吴奥并没有跟杜小雅讲述它们。
他不喜欢与人分享这些。
除了给他人带来负担，被冠上“可怜人”的标签。
吴奥一直认为，自己从不需要他人的怜悯。
所以，它们，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