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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一道剑气长河激射,金黄的剑气削断那从天穹之上垂落的树枝树叶,截断一条一条混沌气根,在姚烈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剑痕,让他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血人。
洛阳东城和南城外,人群望着那一身青衫,手持圣剑顶天立地的男子,望着那在青色神风下节节败退的猩红血雾,爆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
可是李止戈并不轻松,眼神凝重无比。
混沌初生妖魔树,生命力顽强得可怕,他李止戈那一身磅礴的法力配合轩辕圣剑内蕴的神力,竟然无法给妖魔树造成致命的损伤,更别提砍到妖魔树了。
而且现在的妖魔树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还没有将枝叶覆盖到遮蔽整个苍穹,还没有将根须蔓延扩散扎满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还没有成长到完全支配天地,主宰众生命运的程度。
可是在上古时期,妖魔树树冠是完全遮蔽了苍穹,根须是完全覆盖了大地的,它支配着天地众生的命运。
在那样的情况下,初代人祖和苍龙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将妖魔树破灭,那一场大战该是如何惨烈,李止戈完全可以想象。
看着对面全身血淋淋布满触目惊心剑痕的姚烈,看着妖魔平原中央那一株伤痕累累,却始终屹立于天地中心,将要树枝树叶延伸到天外的混沌古树,李止戈眼神越发沉重了。
人群还在欢呼。
崩裂的洛阳城城墙上,庚金看着虚立半空的李止戈,看着身形狼狈血淋淋的姚烈,他皱了皱眉,语气严肃朝身旁的李斌和严成开口道,“糟了!妖魔树已经成长起来了,即使是龙祖,也不能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势。”
李斌表情同样变得凝重,声音干涩问道,“龙王,你见多识广,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龙祖?”
庚金苦笑摇头,“没用的,妖魔树成长到这种程度,一根树枝垂落就可以压塌一座山岳,一条根须探出就可以抽干一条大河,凭我们是插不上手的,只希望龙祖还有别的手段可以砍倒妖魔树。”
李斌和严成对视,两人攥紧了拳头,心中充斥满无力感,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这让他们很颓败。
半空中,李止戈没有停止挥剑,金黄的剑气似乎无穷无尽一般绽放,让姚烈双臂交叉护在身前。
姚烈将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癫狂逐渐变得平静,狰狞的面庞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剑痕,姚烈嘴角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冷漠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口道,“没用的!李止戈,能够让本皇如此狼狈,天地间也唯有你一人了。不过凭你的力量,可无法战胜本皇啊!”
说着,姚烈微微上扬的嘴角咧开,进而大笑。
原本姚烈面对李止戈的时候还有一些潜在的畏惧,他永远也忘不了李止戈漠视他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李止戈拿走龙珠不屑解释时高高在上的姿态。
曾经的他,在李止戈面前渺小如尘埃,卑微如蝼蚁,他恨李止戈,但他更怕李止戈。
可是现在,姚烈不怕了,心中那一抹畏惧已经完全消除了,因为他发现李止戈根本不能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伤势,根本没有砍倒妖魔树的力量。
心中畏惧消失,便仿佛打破了一层枷锁,随着姚烈的心态变化,他的表情变得随意起来,眼神变得高高在上,语气冷漠而又充满了自信。
随着姚烈的心态变化,妖魔树也开始肆意生长,那原本就粗壮高大的树干冲破了云霄,生长到了天外混沌,开始汲取混沌气流,那数不清的混沌气根扎入地脉,肆意吞噬着大地的精气。
千丈、万丈、十万丈,随着妖魔树不断生长,日月星辰的光芒已经被遮蔽,使得天地陷入了黑暗。
猩红的血雾翻涌间,如怒海沸腾一样,竟然将原本占据优势的青色神风横推后退。
姚烈身上的气息一涨再涨,充斥满虚空,威压着大地。
这一刻,姚烈变得尊贵无比,他眉心那一株漆黑的妖魔树印记闪烁着光芒,他似乎变成了世界的主宰,天地间任何生灵在他面前都生不出反抗之心。
姚烈腾空而起,拔高身形,居高临下漠视李止戈,漠视着大地上万千生灵,语气冰冷而又高高在上,“李止戈,本皇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匍匐称臣,要么成为本皇的血食!”
树冠冲破雷云,搅散万道雷霆,生长到了天外混沌中,树叶枝叶源源不断汲取着混沌气流。
根须扎入山川地脉,疯狂而又贪婪吞噬着地脉精气,让大地上一座一座高山腐朽,一条一条河流干涸。
妖魔平原中央,一身墨绿衣袍,墨绿胡须分叉,拄着枯藤拐杖的南斗星君站在妖魔树下,望着树冠生长到天外的混沌古树,南斗星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身旁的兄弟开口道,“北斗,你看,妖皇彻底复苏了,如上古一般再一次君临世界,威慑万族生灵,主宰天地命运!”
北斗星君仰头望着摇曳于天外混沌中的树冠,又抬眼看向那手持圣剑,一身青衫飘扬的男子,语气担忧开口道,“南斗,我们不该高兴得这么早。天地是有意志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一旦天地意志有了载体,那一股力量,即使是混沌树,也不见得能够承受。”
南斗星君摇头,嗤笑开口道,“北斗,你胆子太小,顾虑太多。上古时,妖皇陛下便将天穹崩碎出一个窟窿,重创了天地意志。若不是女娲炼石补天,你以为天地意志还会存在吗?”
“妖皇陛下诞生于混沌之中,天地从混沌演化而来,算起来,妖皇乃是天地之子,天地凭什么扼制妖皇陛下?”
北斗星君闭口不言,不与南斗星君争论,只是轻声嘀咕道,“不孝子女,也会被狠心的父母扼杀啊!”
洛阳城上空,李止戈提着圣剑,目光凝重望着高天之上的姚烈,望着那已经冲破雷云、搅散万雷,于天外混沌中摇曳的树冠,脸色难看无比。
姚烈居高临下漠视李止戈,漠视大地上万族生灵,声音冰冷携带着不可忤逆的意志,“李止戈,到你选择的时候了。是臣服本皇,还是选择成为本皇的血食?”